封若一怔，不便再问下去，只得引我坐在她惯常小憩的贵妃榻上：“只坐便是。白，上茶。”

白忙：“大人来这么久，婢竟忘记奉茶了，真该死。”说罢将书桌上温的茶倒了一盏给我。我默默接了，握在手中，心中稍稍宁定。

我叹：“是华公主厌恶见到我。”

我缩了手，蜷起五指，指尖贪婪地收着手心的度，慢慢敛袖中：“我看，我要在妹妹这里多坐一会儿了。”

皇帝笑：“皇儿甚有孝心。这里凉，随朕去御书房说话。”于是父女两人和一侍从都了御书房。皇帝的脚步沉重拖沓，即使隔着门也听得清楚。几名人的脚步细碎而轻巧，这是里人特有的。唯有华公主，脚下绵无声。我忽而想起，她曾练过剑术，还曾玩笑说，想一个笑傲江湖的女侠。原来我和华公主也曾相谈甚，当真恍若隔世了。

封若激：“谢指教。”

同受：“妹妹这样想，是顾全大局。想那门下省看过此书的官员，也极有可能忙不迭地来表忠心，主动来请置昌平郡王的圣旨。”

封若不想我沉默半日竟是如此没有新意的回答，不禁有些失望：“为何？”

我正要推门去，从仪元殿的后门定乾。封若忙拉住我，低低

如今情势大变，皇帝未必会大力追究昌平郡王，即使昌平真的被定罪，即使皇帝耍赖赦了天下所有的罪人就是不赦自己的亲弟弟，有太后在，他也不得不赦。更何况，昌平郡王善领军，如今天下初定，黜将对于新君，何尝不是李绩于唐宗李治呢[233]？

小简笑嘻嘻：“殿下来得好早，陛下刚刚才用过早膳，正要饮药呢。”

我这才转过，缓缓：“上就要颁册皇太的诏书了……”

封若不解，急切：“这与昌平郡王之事——”怔了一怔，微张的樱慢慢松弛，角一丝自嘲而惭愧的笑意，“是呢，册封太，必然天下大赦，昌平郡王即便真的有罪，也定会被赦免。”

寝殿方向传来皇帝的脚步声和笑声：“皇儿怎么这样早就来了？怎地不去上学？”

小书房窄小，我立在书架前，奏疏连云般铺排到前，一片昏黄。我合目思索片刻，：“依我看，妹妹还是呈上去吧。”

叮的两声微弱轻响，是华从小简手中接过了药碗：“儿臣服侍父皇吃药。”

白轻声：“是华公主殿下的声音。公主殿下因为要上学，从来不会这样早就来，事先还不命人通报一声。”

我叹息：“你我妹，何须如此客气？但愿……不会到那一步。”于是把手在小书房通往仪元殿的门上，“我先告辞了。”正要用力推门，忽听仪元殿里响起一阵清脆的童声：“父皇，儿臣来请安了。”这声音生疏又熟稔，层层回起来，慢慢迫住我的心。我的手顿时僵在那里，指尖一片寒凉。

封若：“妹妹是一次遇见有人上书告发近亲宗室，实是无所依循，还请赐教。”

封若不禁问：“不想见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