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芳还要再说，我已唤过银杏：“早上起得太早，又陪着客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这会儿有些困倦了。扶我上去歇息。”银杏忙上前来，我又，“一会儿绿萼回来了，叫她去粲英瞧瞧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就说漱玉斋仓促之间没有备下午膳，我要去叨扰一顿酒饭。”

我笑：“这些小事，留给丫小便是了。既然姑姑已经回来，咱们就立个规矩。”说着向采衣和银杏，“你们记着，沐芳姑姑是漱玉斋的执事姑姑，以后我的一应起居琐事都不必麻烦姑姑。这样的小事，采衣去办便是了。”

沐芳微微沉，：“婢在文澜阁约有半年。在这之前，婢在内阜院账目。”

忽听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外：“婢沐芳拜见朱大人。”我用袖去铳上的指印，将小铳放回原，这才慢慢转。但见沐芳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五官平平，一张脸又白又宽，像一副熨平展的素帛帕，心裁剪了五官分。短袄的天青有通透飘逸的韵味，葱白罗裙上压着靛青丝线边的鸟纹荷包，两端扣着玳瑁环，不是俗品。髻绾得圆，簪着数朵红梅。

银杏笑：“是，姑娘安心

银杏笑：“便是小七姑娘，我们姑娘赐名采衣，和姑姑你的名字一样，也是自一句诗的。”

我看了采衣一，笑：“慧贵嫔娘娘倒细心。在文澜阁之前，姑姑是什么呢？”

沐芳忙：“不可惜。婢能来服侍大人，是婢的福分。”见我站起，忙又，“大人有何吩咐？”

我笑：“我在里的时候，文澜阁也是常去的，却从未见过姑姑。姑姑是几时去文澜阁的？”

采衣奉上茶来，沐芳亲自捧过，放在我的面前：“因婢识字，所以上面才派婢过来服侍的。”

沐芳：“婢这就去准备。”

小铳，把银弹一粒粒装去，又一颗颗倒在掌心，不禁酸鼻：“若芳馨姑姑见到这些火又回来了，定然比我还要兴。”银杏从未见过火，只埋细看，没听见似的啧啧惊叹。

沐芳愕然望着采衣，：“采衣？”

我笑：“姑姑从前在文澜阁事么？”

我扶起她：“姑姑好。我忽然回，姑姑不知也是寻常，不必放在心上。姑姑从哪里回来？”

沐芳惭愧：“因为婢所的账目连连错，贵嫔娘娘才把婢调到文澜阁去守清净思过的。”

沐芳扶我坐在榻上，垂：“婢刚才去文澜阁看望一位旧时的妹，因此耽搁了。”

沐芳：“是。婢从前在文澜阁掌文的。”

沐芳不觉一怔：“之前？”

我颔首：“文澜阁是清闲的地方，姑姑在那里岂不好？为何又来了漱玉斋？”

我一奇：“能账目的姑姑都是百里挑一的聪明人，好好的姑姑为何去了文澜阁？”

我笑：“我想沐浴。”

沐芳急趋上前，恭恭敬敬行了大礼：“大人回，婢未曾迎接，请大人恕罪。”

我叹：“那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