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忙：“不敢。‘虽挈瓶之小善，实君之所识’[184]，承蒙王爷不弃，留在下在府中薄效微劳。真正的君乃是弘郡王殿下。”说着一侧，“大人远而来，在下不敢多耽搁。殿下就在王府中，大人请。”说罢命门去通报，亲自送我了内院，直到一个家娘带了十来个丫来接，这才退了去。

曜着簇新的乌金暗夔纹家常袍，绷的丝线在灯光下隐有华光，暗藏奢华之意。他欣喜：“不知这会儿就来了，那可恶的门竟然敢瞒报！”

门见绿萼有几分气度，将信将疑地把门开大了些，依旧：“哪位大人也不准来，这是王府的规矩。”

我笑：“杜主簿消息很灵通。”

杜慨然：“大人乘西风远游江湖，借东风复回庙堂。京中谁不关心？谁不打听？殿下若知大人一回京便来看望，定然欣喜。”小简的慨是三分作十分，杜却是十分只透五分。

那人：“天晚了，回去用膳。”说罢跨门来。绿萼咦了一声，惊喜：“是杜主簿！”

绿萼屈膝行了一礼，笑：“我们姑娘就在车上呢。”

不情不愿地从里面挤了来：“王爷有命，王府不见客，有事明天请早往去吏说。整个京城都知，你们家主人不知么？”说着把门开了一条，一张昏黄疲惫的脸。

忽听里面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谁来了？”

穿过几昏暗冷清的后院，来到正堂前。曜已亲自候在堂前，远远迎了上来。想是随军的缘故，他比旧年大壮了许多，脸上也多了几分军人的风霜与毅，透着少年将军特有的飞扬勇武。恍惚想起十年前我第一次见他时，他还只是一个路都走不稳的五岁孩童。唯有目光沉稳如旧。

我行了一礼，笑：“殿下闭门谢客，不受私谒。府上的人也忠心履职，不谀权贵，殿下怎么还责怪他呢？”

曜大笑：“如何知孤不受私谒？”

门躬笑：“原是杜先生来了。先生这是要回府么？”

我与曜

杜笑：“在下还未恭贺大人官复原职。”

乍见故人，我亦十分喜：“听说杜主簿得王爷倚重。”

杜：“‘顺而成者，之所大。’[182]当年若无大人拨，在下恐怕一事无成。”

绿萼彬彬有礼：“请回禀王爷，朱大人今日回京，特来拜谒。”

杜一怔，恍然：“姑娘是……绿萼姑娘。这么说，朱大人已然回京了？”

我下车还礼，笑：“杜主簿，许久不见了。”杜似乎比旧年更圆胖了些，双目如星，愈加陷。一青衣素雅简便，熏熏然微有酒气。

正文第253章女帝师四(47)

杜赶忙迎了上来，抱拳一揖：“在下杜，拜见朱大人。”

“顺而成者，之所大，逆而功者，权之所贵”，下半句他偏偏不说。其实他不说来的，才是真正想说给我听的。我笑：“‘雷风相与’，大人是‘君以立不易方’[183]。玉机不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