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握住她的手，诚恳：“多谢。”说罢引她了玉茗堂的西厢，又吩咐奉茶，“如何只有一人回来？”

我低一笑，不置可否：“不知圣上此番回来有何要事？”

似断珠倾落，似我心不在焉的思绪。我一时想起什么来，正要回倾诉，忽然心恍然一空。原来那人已真的不在。自芳馨死后，我甚少说话。只有不开时，她仿佛依旧在我边。手一颤，小瓢桶，连带我的泪滴，一起沉没在涟漪之中。

颖妃笑：“是不是在想，陛下既肯和睦功臣，那昌平郡王是不是也可赦过？”我笑而不言，算是默认。

颖妃笑：“小孩多，中琐事也多，昱贵妃脱不开。婉妃有，自是不宜奔波，所以只有我回来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倒是一儿喜也无。莫非在想，为何不是婉妃回来？”

我微笑：“本朝的功臣，岂能一无所知。圣上这些年对废骁王党余孽废的废，杀的杀，再加上病死老死，忧惧而死的，先帝的老臣已所剩无多了。这位饶乐郡公，可说是硕果仅存。”

颖妃：“饶乐郡公七十岁大寿，陛下亲临贺寿。我也去吃了一顿寿酒，实在无趣得很，于是推说太，便先回来了。”

我恍惚：“没什么……”

颖妃：“不错，这一次圣上专程回京为饶乐郡公贺寿，想必其余功臣和他们的孙，也该放下心来了。天下已定，民心已安，果然既往不咎，是天下万民的福气。”

正文第242章女帝师四(36)

颖妃一笑：“知得倒清楚。”

我慢慢站起，只见颖妃带了淑优和四个女站在凤尾竹畔。一杏黄领长衣，一赤的抹，锁骨下绘着一朵鲜红的人蕉，勾着细细的金边，只从银丝回纹的衣襟下探半朵，衬着她雪白的肌肤，煞是冶艳动人。我忙上前相迎，礼毕：“妹妹不是在景园么？”

我一怔，思索：“饶乐郡公李逊，先帝平定江南时，年不过而立，位不过校尉，爵不过，数十年下来，竟也封了郡公。”

我摇：“妹妹回来很好，若是玉枢，我倒不知该和她说什么了。”

颖妃以扇掩，似笑非笑：“莫非真的对昌平郡

颖妃笑：“放心，婉妃一心担忧的病情，没有心思想别的。”

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后笑：“一个人在漱玉斋无人束，倒是很悠闲呢。”

此时视天下以仁惠宽广，那么昌平郡王思谊就活命有望。若思谊能活命，那旸亦不在话下。忽听颖妃：“笑什么？”

及数年的俸禄一千四百两有余。我取一些散碎的金银锞，命绿萼亲自去内阜院换铜钱。我站在玫瑰圃边，目送绿萼和小丫走漱玉斋，这才拿起小瓢浇。

颖妃携起我的手，微笑：“陛下有些要事回京，我便跟着回来了。”说着细细查看我的面，“听说病了，现下瞧着神倒好。待我回去告诉婉妃，她也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