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答沉静而简短：“我不怕。”

我泪：“让我代姑姑说。那一年，姑姑听说里要给皇们选侍读女官，其中有一位是熙平长公主府送来的。姑姑便想，这一生是无法报答安平了，而熙平长公主是安平公主的同母胞妹，姑姑能服侍她送来的女官也是好的。”

芳馨合上了睛，平息片刻：“原来人之将死，睁着睛瞧……都累。”说着一我的手，“姑娘会在这里么？”我再次抱她，算是作答。

个好的人。”

芳馨微笑：“是。于是婢将多年的积蓄都送给了内阜院的一个总，求他让婢去金

在我和母亲最落魄的时候，是熙平长公主救了我们母女三个。倘若有一天她也被废为庶人，她依旧还是我的恩人、尊贵的公主。我了然：“不错。”

芳馨：“姑娘……不是一直想知婢是什么人，为何来服侍姑娘么？”

“那姑姑正打骂婢的时候，恰巧安平公主路过，喝止了她。”

我抱她：“是……杀他的凶手也已经伏法了。姑姑累了，睡一会儿吧。”

芳馨：“安平公主把东西寻了来，姑姑这才无话可说。后来婢在监舍中病得半死，无人理会。安平公主命一位大夫来为我诊治，婢这才能活下来。”

芳馨叹息不已：“是，安平公主本不会记得婢这个小丫，但婢的命却是公主救下的，从此婢的命便不是自己的了。”

“姑姑曾说那位姑姑丢失的东西找到了，是如何找到的？”

我想起小时候在西市被官卖时，看到的那双玉兰纹的白绣鞋，不禁怅惘：“也许她只是偶然问起，这于一位公主，不过是举手之劳。”

芳馨微笑：“当年可没有这样的威风，那姑姑对婢又掐又打，生了风寒也不许婢回监舍歇息，还说寻不到东西，是一定着落在婢上赔的。”

芳馨：“婢其实一直是想说给姑娘听的，只是怕姑娘听了会害怕。”

芳馨自顾自：“婢一直想报答安平公主，可她早已忘记我是谁。后来圣上炮轰玄武门，公主死于阵，尸骨无存，婢就更加无望了。这样便又过了十年。”

我微微一笑：“姑姑终于肯告诉我了？”

我笑：“我记得。那天姑姑刚刚回来，就罚小丫们到外面跪着，姑姑好大威风！”

我颇为意外，不觉微微一颤：“废……安平公主，先帝的长女，庶人思谨？”

芳馨一气，大约是牵动了肚腹的疼痛，她眉心连颤，脸也红了起来：“姑娘可还记得，那一次也是婢刚刚从掖狱回来，婢对姑娘说，婢年轻的时候，因为上面的姑姑丢了东西，疑心是婢偷的，罚婢在雨里跪了一天。”

心蓦然一痛。我何尝不是在倾尽全力地报答？我的命也早已不是我自己的。刹那间，我全明白了：“姑姑不必再说，我都知了。”

芳馨：“是。从前姑娘最喜的那柄小短铳，就是安平公主用过的。别人都唤她庶人、废公主，在婢心中，她就是安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