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屑回答，笑问：“你听见胭脂山天气，倒不意外？”

然而我也不敢将此书擅自毁去，一来书信从百姓手中到达定乾的小书房，经多人整理封装，极有可能已被人瞧见过，倘若此人直接奏报皇帝，我罪责难逃。二来旸的伪书倒也不是绝对不能呈上，只是要看时机。有曜所书“五祥”在前，这说不定就是一个好时机。

“微臣恭请圣训。”

我不不慢：“微臣服侍殿下读书多年，殿下自小有心事，也都向微臣倾诉。殿下还年少，倘

“微臣愚钝，一时之间，看不明白。”

果然，连曜都看旸“应气而妄动”，有意使自己囹圄，皇帝又怎能不知？倘若我贸然呈上伪书，皇帝见与太史局所奏不同，很可能会怀疑此书是旸伪造。自污一向是信王府自保之径，旸故意犯些小罪，皇帝倒不见得怎样。但陷害昌平郡王，作书欺君，却会激怒皇帝。再加上天气，被皇帝借故死不过是睫之祸。

皇帝轻哼一声，似笑非笑：“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也罢了。他有幕僚在边，为何却给你写信？难他不知，内臣不能结诸侯么？还是他迫不及待要坐上太之位，所以写信问你该如何是好？”吻越淡，越是惊心动魄。

我俯缓缓拾起信笺，石青的裙裾似初研的墨，漫上苍白的信笺，却不能篡改一分一毫：“若西北真有天气，陛下这样解倒也贴切。”说罢折好了放回漆盘上。

“当真不明？”

心念飞转，我微微好奇：“信王世应气而妄动？这是何意？”

皇帝：“太史局司天监已上书，千真万确。”说罢将曜的信抛在地上，“不然朕也不能将此信解得这样好，你以为呢？”

“昏晓五祥”么？明明是“五次”“五日”的天气，却被皇帝解成了“五彩”。想来旸冒充“刘灵助”拟好上书给裘玉郎后，裘玉郎拆开看过了，也告诉了膏药，否则这封信上如何会平白无故地多那四日来？也好，倒与我伪造的奏疏相应。

皇帝微微一笑，续：“‘动乎险中，虎豹伏’，说的是昌平和信王世应气而妄动，现下都关在狱中。故此他‘面汗背芒，临履薄’，曰，君思不位。曰：不时则静……这不是显而易见了么？”

当此时，我要格外小心地应对：“微臣不敢妄言。”

皇帝将信自我手中轻轻走，双指在薄薄的信笺上印两短促的暗影，似向窥视的幽冷目光。他回端坐在龙椅上，笑：“‘石破龙腾，云行景从，昏晓五祥，飙尘千峰’，说的是西北胭脂山上，了龙腾之状的五彩云气——你可知是什么？”

“还有呢？”

曜寄给我一封隐晦的密信，被皇帝一识破，他分明已经怀疑我了。倘若我装作不知，日后那封伪书被搜，除却通和包庇诸侯，更多一重欺君之罪。于是微笑：“紫气祥云，史书中常有记载，民间也颇多传闻，多半是牵附会。”

了些什么？”

我又细细看了一遍：“王爷是说在外巡查盐政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