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周贵妃命臣女捎句话给殿下：不恶吴起杀妻，但讥张敞画眉。”

升平冷哼一声：“她还说什么？”

我欠：“谢殿下。人三日不饮或七日不，便会死去。殿下万金之躯，富有四海，又正当大好年华。何事如此倔，偏要忤逆圣上？”

升平微微讶异：“这是谁教你这样说的？”

“便只有这些？”

升平叹：“只有这些也已很好。多谢你。”

我亦一笑：“臣女知，殿下向来不将这天家富贵看在中，便如太后中的那柄绝世好剑，任何富丽繁杂的妆饰都是多余的。”

我淡淡：“有也好，无也罢。殿下既米不，有无都无从得知了。”升平咬着苍白裂的，依旧恨恨不语。我又：“夫妻多年，同甘共苦。冠一时，生儿育女。哪里会真的无情？终究是所求不同罢了。还请殿下三思。”

二月，采薇的哥哥谢方思成婚，升平长公主方才解禁。事过境迁，我听启说，是理国公亲自向皇帝首，揭发了长孙谢方思与升平长公主的幽会之事。皇帝不忍苛责已经告老的功臣，便准他自行料理家事，只将升平长公主幽禁了事。升平长公主听闻情郎娶妻，只得亲自向皇兄谢罪。

升平喝：“别说了！这些男哪有真情？”

我垂：“只有这些。”

三月初六是我十三周岁的生辰，各都有贺仪，唯有漱玉斋比别更为丰厚。接着皇帝下旨，为表示与北燕休战议和、永结为好的诚意，将唯一适龄的宗室长公主——十八岁的升平嫁于北燕的皇太萧云平为妃。萧云平是周贵妃的姑舅表弟，年纪大了升平十岁不止。因为这个原因再加上远嫁，太后甚是不乐。升平自己并无异议，于是这件婚事便这样定下来了。

四月初二，封若和苏燕燕被封为从七品女巡，服侍义公主和平公主。

升平笑笑：“朱大人年纪还小，不会明白的。”

升平：“看在你为采薇传信的分上，准你说一句话。”

我微微一笑：“死是极容易的，纵然殿下不在乎，也当知值不值得。自古男儿视家命、功名前途远甚于边的女。吴起杀妻，吕不韦与申君献姬[76]，汉祖抛弃妻，汉武帝谴杀钩弋夫人[77]……殿下若想听，臣女这里还有很多——”

去秋来，寒暑易过。自从升平长公主嫁后，中太平无事已有两年。陆贵妃在咸平十二年冬天又生了祁公主。因难产血，亏空得厉害，足有好几个月下不了床，到了十三年天方才恢复元气。

听闻情郎无恙，又有周贵妃说辞的敷衍，若这样都不能打动升平长公主，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我要装作不知情，言及于此，已是极限。

我恭敬：“娘娘只说了这些，再没有了。但臣女尚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了漱玉斋，便去向太后复命。午膳时分，忽见济慈的佳期姑姑亲自送了一文房四宝过来，说是升平长公主虽仍是不肯漱玉斋一步，但已经肯喝用膳了。几天过去，并没有人来探寻我与升平长公主究竟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