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步：“为何这样说？”

锦素瞋目半晌，怒气不解。忽听若兰低低劝：“分明史姑娘是不速之客。朱大人怎会与她往？”

我笑：“客人？里的还是外的？”

我哭笑不得，待要反相讥，却又不忍，只得施礼告别。忽闻得后响起一声啜泣，我心一酸，脚步一滞，却终究没有回。小西吓得一声不吭，急趋向前，险些撞在我上。

锦素失笑：“上元节还没到，你们主仆两个倒先猜起哑谜来了。什么里外的，你只说是谁便是了。”

我叹：“她日久，又不能随意，我怎能与她往来？”

小西：“从前是里的，如今是外的。”

仍旧从益园回。一到冬日，益园便显得暗沉萧瑟。池上浮冰叮咚作响，衰草地上是一线雕梁画栋、金粉红泥的游廊。墙之后，是守坤荒废了的后园。仰面只见蓝得刺的天空，我不觉怀念起那不合时宜的紫藤架。想起夏之，我坐在下读书，看曜玩耍，与锦素品评史易珠所赠的白玉坠裾，与皇帝纵论无为之。连与母王氏的龃龉，都成了平静而有趣的回忆。

池边小上，脚步缓了又缓。忽听小西：“姑娘是不想见那位史小么？”

不待我回答，忽见小西走来：“姑娘果然在这里，让婢好找。”

我心一震。只见锦素脸一沉，双颊如削，双目蕴火。锦素猛地站起，桌边满满一碗新填的杏仁茶被拂落在地，碎瓷四溅。小西吓了一，不自觉往我后躲。锦素厉声质问：“明知她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还要与她往来？”

锦素这才醒悟，歉然：“是我不好，不该疑心的。”说罢颓然坐倒。咕的一声，她的右脚踩到了一片碎瓷。若兰忙蹲下来查看锦素的脚底，幸而并未血。

不一时若兰奉上杏仁茶，锦素饮了一，因嫌太甜又放下了：“说，陆贵妃会皇后么？”长空如洗，树影寂寂。若兰退失据，呆了好一会儿，方撤去杏仁茶。

孤僻，常常语带讥诮，甚至言不逊。我一度想规劝两句，想想还是作罢：“陆贵妃书香门第，祖父陆谦乃是帝师，治理内，自然不在话下。”

我见她满脸通红，说话气，不禁笑问：“什么事这样着急忙慌的？”

小西：“姑娘走得越来越慢，中间也不知

小西：“长宁来客了，绿萼遣婢们到找姑娘。”

小西：“说起来也是于大人的旧识，就是从前的史大人，今天请安来了。”长宁除却芳馨，谁也不清楚杜衡之死的始末，更不知锦素对史易珠恶痛绝。众人只当史易珠乃丁忧。

我心下不快，却发作不得，只得安：“妹妹既不喜她，我赶她走便是了。”

锦素冷笑：“她之时，我们都不曾送别。如今她难得，竟来拜访，可见有她看重的好！她既来拜，就该以礼相待，不必为我担一个无礼的恶名！”

我知，若显不能成为皇太，陆贵妃便不能登上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