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来写字，如今已不需要促了。那孩虽小，心里却明白。”

正说着，又听外面噼噼啪啪响个不停。母亲说，过年放炮仗的时候向天许愿是最灵的，因为炮仗的声响能携心愿直达天听。我低下，心中只有一句话：愿彼此都平安。

芳馨笑：“殿下聪明懂事，姑娘又肯用心，何愁殿下不能成材？”我暗笑。熙平为柔桑挑选的夫君，会止于“成材”么？我无能为力的，自有人勉力为之。

旸笑：“孤知你今天一早要，就去了姑母那里等候，等了许久你还没到，便脆坐车来接你。”说着摆一副老气横愁的神气，“许久不见，你如今是大姑娘了。”

华公主满月的三天戏酒，彻底洗净废后一事在我心中留下的惊惧与不安。窗外两声大响，是烟炮仗的声音。启窗一看，天乌沉沉的，雪似琼屑从天而降。绿萼和红芯端了来，笑：“姑娘，西边延秀放烟了。姑娘在房里看不到，可要去看看？”

咸平十一年正月初二，例女官可回家探亲。一金门，只见修德门的门官李瑞早已备好一乘小轿等候多时。去年暮，正是李瑞送我的。乍见故人，喜上加喜。他一路奉承不迭，在外城分别之时，绿萼依照我的吩咐封了一两银给他的小孙儿买糖吃。

不待他说话，我便问：“才刚那女是谁？”

绿萼和红芯相视而笑。我微窘：“怎敢劳烦殿下……”

我后退：“叫她让开，否则我绝不上车。”

旸突然拉住我的右腕：“我扶妹妹上车。”我原本喜喜地，此刻已颇不是滋味。动了动右手，却没有甩开他。大广众之下，也不愿纠缠，只得由他扶着上了车。旸也钻车厢，吩咐起行。绿萼与红芯贴着车厢步行。

正文第41章女帝师一(41)

旸笑：“快上车吧。”说罢一指那女，示意我踏着她的背上车。

修德门外早有熙平长公主府的车候着了，见赶车的依旧是当初送我的王大娘，还有几个仆妇和小厮步行跟随，我却都不认得。众人见了我忙行礼问好。忽见翠车帘一掀，一个着华贵貂裘的少年下车来，笑：“玉机妹妹，你怎的慢吞吞的，孤已经等你好一阵了！”

我连忙端正行礼：“殿下怎么来了？”

我笑：“烟年年都看。睡吧。”

旸讥诮一笑：“是了，妹妹向来仁慈。也罢。”说着一扬指，一个小厮忙上前在那女的上踢了一脚，那女忙站起，恭恭敬敬退到一边。那女虽一脸平静，眸光动，甚是不平。

我心中有气：“玉机昔日也是婢，实不敢与殿下同车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信亲王世旸。他玉冠华衣，比端午相见时，又了许多。

旸一扬手，一个年轻女上前跪下，躬匍匐在我脚下。但见她着破弊的布短袄，虽肌肤糙，双颊微，仍掩不住天生丽。我一惊：“这是什么？”

旸不以为然的一笑：“妹妹何必问她？不过是个无关要的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