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祥殿隐约有笑声和声传来，听得芸儿脆的声音向外：“冷了，再去打些过来！”我不觉一笑，废后的余波平复得如此之快，野火烧过自然期待新生。

慎媛冷笑：“赐婚罢了，赐得不喜尚可以纳妾。有什么？他这个人，就是机心重！当年他无将可用，昌平郡王未满十八，便被他打发去了西北。如今还没怎样，他倒疑心起来了……”

王是如何迎娶董妃的么？”

我忙欠行礼：“如此，方是二殿下之大幸。”

慎媛会意：“我既甘心退位，我的孩儿自也无缘于太之位。我这个母亲的，只望他平安长大，个闲散宗室，安享富贵也就罢了。”

慎媛：“太后从来不反对他。昌平郡王乃是太后幼，年少赴边，太后暗地里不知了多少泪。但在他面前，始终不发一言。”

慎媛：“当时睿平郡王费了多少神，加上太后说合才能娶到那位董妃。如今昌平郡王从西北回来，众人都以为圣上必是要赐婚的，谁知今日宴上，他说昌平郡王守边御敌，劳苦功，虽留他在京中共侍太后，边关却是离不得他。故有心赐婚，却也不忍他新婚便仓促别离。故此搁置，只待昌平郡王日后有了中意的人，再赐婚不迟。”

帘霍地掀开，曜赤脚趿拉着一双绣小拖鞋，一阵风般跑了来，一扎慎媛的怀中，仰面：“儿臣已经洗了脸、洗了脚。母

慎媛沉：“他并不在意信王一脉。”

“略有耳闻。”

我摇了摇。慎媛见我不答，拿起铁钳轻轻拨动炭火，炽的烟灰飞扬如星。我猛然醒悟：“陛下从来都没有转过。睿平郡王雅好音律，平日不过坐享富贵，一向无心为官。圣上自然盼望这位王妃有些来历才好。至于对信亲王世的婚事不加涉，想必娘娘是明白其中因由的。”

我笑：“臣女有一言请教。下二殿下尚算安定，不知娘娘今后有何打算？”

我笑：“不但不在意，还要着意阻止信王府与权臣联姻才对。至于昌平郡王就更好说了，他是带兵之人，常年远离朝廷。当年废骁王为旧拥立，便是前车之鉴。若再赐一位贵的王妃，陛下自是不愿意；若赐一位寻常官小，又恐太后不喜。且王爷本不喜赐婚，陛下便个顺人情，由他去罢了。如此一来，太后舒心，陛下遂心，又笼络了昌平郡王的心，一箭三雕。”

只听慎媛接着：“他最近转了，先是许诺信王世自行择妃，如今又应了昌平郡王。念起当初对睿平郡王的狠心，我实在是想不通。”

正说着，忽听门外母李氏的声音：“殿下慢些！穿上鞋再去，外面还在下雪呢，仔细冻了脚！”

我甚是惊异，一时解不过来。我曾以为皇帝必然会将几个同胞弟妹的婚事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借此巩固皇权。此番他令昌平郡王思谊自行择妃，实在乎意料。

我笑叹：“自古君王，谁不是这样？掌兵常是祸源。依我看，日后升平长公主嫁，陛下想必不准她凤台选婿。也不知长公主肯不肯，太后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