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馨：“姑娘既这样想，婢就放心了。先前还担心姑娘心里不自在。”

我叹：“我的丫里，唯有红芯是长公主府的。”

旧主？熙平何尝不是我的旧主？我尚且要受制于她，何况红芯？“不必了，旧主也是主。随她去吧。”

我沉：“长公主好容易一次，怎么会耐烦听人们泛泛谈，若不特意问起，多半不会知这样细微的琐事。姑姑，我且问你，长公主若要打听我里的事情，最好是问谁？”

隐约有丝竹弦歌传来，我将东窗支开一条，伏在窗凝神倾听。芳馨见了忙丢下衣裳，关了窗：“姑娘的病还没有好，怎能风？”待听到乐声，便抿嘴笑，“姑娘不若想些吃的，吩咐婢去。”

正自无聊，忽听窗外一个少女的声音：“这里怎么这样静？莫不是带错了路？”是谢采薇。

采薇笑：“病人就当好好养病，行礼又还礼，费煞神。”

芳馨：“自然是问姑娘边的人，姑娘边的丫里……莫非是红芯？”

窗外又传来一阵亢的曲调，断断续续的，也听不在唱什么。冰凉的窗纸不知何时有了些许意。我无声叹了气。这病，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芳馨停下针线，怔了半晌：“也许是听人们说的。”

芳馨笑：“姑娘既有防备，那也不算什么。”

我欠：“那便请恕我礼数不周了。”

我只得回坐好：“只怕今天也不能教丫们念书了。”

着，只让婢转情。都赏了些东西，多是补品和吃，婢早已收好，姑娘放心。”

我忙坐起，命芳馨去迎接客人。病中没有梳妆，只是随意将长发绑在脑后。上是母亲今制的绣锦袄，已有些不大合。我抱着手炉，拿起菱镜略略理了理发，还未来得及拭去额的汗意，便见启带着谢采薇和一个陌生的少女走了来。我正下榻迎接，启一个箭步上来住了我：“不必下来。”

芳馨笑：“姑娘教的功课越来越难，跟着姑娘念书的丫也越来越少了。如今就剩了红芯和绿萼，还有启祥殿的芸儿。前两日绿萼还向婢抱怨，近日姑娘教她念的那些曰诗云的，她是越来越不耐烦，恐怕姑娘不兴，方才撑着。”

我心中一动：“先前长公主来灵修殿，说到我教丫们读书的事情。可是我记得，我从未向长公主提过此事，长公主也从未问过。便是写家书，也不过是请安问好，甚少说起中的琐事。长公主究竟是从何得知我教你们读书的？”

芳馨：“长公主必竟是旧主，红芯失分寸了。要不要婢提一提？”

我笑：“又何必撑着。学问之，本就是一条窄路，走得越远，就越陡峭。就好比人人都在修炼，成仙得的，少之又少。她们愿意学，我便尽力教授。若不愿意，那也无妨。”

另一个少女：“不会错的。我来过。”却是启。

启：“你我之间，何必来这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