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素凝视片刻，疑渐消。她又伤心又惭愧，低哭个不住：“若告发了我，还怎么肯来看我？又怎么肯救我？我原以为太狠心。如今想想，那位车大人从来也不尊重，她最喜见到我们妹反目成仇，她的话怎可相信？”

锦素泪：“是臣女有罪，臣女实在不该多。如此害了母亲，害了宜修姑姑，也害了自己。臣女有负娘娘的恩，请娘娘责罚。”说着就要跪下去。

周贵妃：“本并非不愿去。皇后对本，你们是知的，只怕越说得多，越是陷你们母女于绝境。如今，只能由朱大人向皇后求情，还有几分胜算。”锦素看了我一，疑虑未消。周贵妃又：“朱大人既然肯来看你，自然是真心想帮你。你二人好好谈谈吧。”说罢起去了。

桓仙忙提了一盏灯来，取红烛重新燃了油灯。但见通铺炕上，宜修面墙躺着，杜衡抱着锦素靠墙坐着。桌上连也没有，靠门的墙角里，却有一只破了盖的恭桶，空气中弥漫着臭气味。我忍住腹间的翻腾，掩住鼻。桓仙也微皱眉。只有周贵妃安之若素，不以为意。

锦素泪：“我

周贵妃一把托住她的手肘：“你既知有罪，日后便要谨言慎行，更不可轻信于人。现下虽然定了罪，但好在还没有发落，倒也不见得没有转圜的余地。”

屋里连蜡烛都没有，昏暗的油灯奄奄熄。门一开，冷风将油灯也灭了。门灯火通明，照不见的黑暗。只听杜衡的声音问：“是谁？”

我摇：“妹妹若当时肯信我，便是对质也不怕的。我只说没听过，皇后娘娘也无可奈何。”

桓仙和宜修去后，我方敢除下一直覆在我面孔上的丝帕。锦素一见我，脸上现不可置信的疑惑。只见她一湖蓝锦衣，倒还齐整，只是发髻上的银环松了，鬓边散着几缕碎发。周贵妃柔声：“本来晚了。想不到皇后这样快便定了罪。”

周贵妃：“桓仙，你先带宜修去，本有话和于大人说。”

锦素从母亲怀中抬起来，见是周贵妃，忙爬下炕来行礼，未一言，已泣不成声。杜衡推了推宜修，两人下地磕。

我叹：“若我和易珠一卖了你，你这样不就太傻了么？”

，不动声地向后靠去。良久方起：“走吧。你与本一去粲英。”

片刻难堪的静默后，我上前握住锦素的双手，恳切：“锦素妹妹，我并没有告发你。你信我。”

我扮作周贵妃的使女，由陆贵妃相送，浩浩了思乔，向北走去了粲英。粲英的执事杜若领了一众人上来迎接。周贵妃带着我径直走值房，两个守门的小内监不敢阻拦。

杜衡颤声：“娘娘愿意为锦素求情么？”

锦素苦笑：“若娘娘再传易珠妹妹来对质，那该怎么办？立太的事情，我只向你们二人说过，纵然矢否认，易珠妹妹却难说了。她若问心无愧，为何不肯随周贵妃来看我？妹一场，何必如此绝情！何况，我一个人认罪也就罢了，何苦再拖累那个并没有告发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