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馨：“曾娥是婢的一个小同乡，当年在外无依无靠，是婢求了内阜院收她的。婢只是问几句，又没让她伤天害理的事情，她乐得报恩。”顿了一顿，又，“适才见姑娘沉思，想必心中已经有决断。”

我叹了一气：“御前所对，当属机密，曾娥怎肯告诉姑姑？”

不待我回答，忽听小丫在门外：“启禀大人，掖属来人了。”

只见嘉秬和她的丫并排躺在一张竹床上，象牙白藻纹长衫还没有透。若不是面青白、发紫，我几乎以为她只是睡着了。红叶躺在墙角，发髻上还束着我时赏给她的束发银环。母王氏依然健在，那一心为我抱打不平的红叶却已香消玉殒。我动心，尽力痛哭了一场。

来人是掖属右丞乔致属下的两个内侍，两人俱年过三十，气度沉稳。当下一人掌砚研墨，一人执笔问话，将前因后果问得清清楚楚。笔录完毕，掌砚之人将供词细细看过，又补问一两句，这才请我了手印，将供词装封，行礼告退。

我冷笑：“徐女巡的死还不能惊醒我么？我不要像她这样糊涂。”话一，我心中一惊。是什么时候，我竟认同启，说这样刻薄的话来？

凌晨起，我只说要门，绿萼和小钱忙跟着。我从益园穿，往金门而去。绿萼这才惊觉，劝：“姑娘，殓房不祥，还是不要去了吧。”我不理会她，一径走到殓放嘉秬遗的值房外。

我，心中哀恸难言。晨光已先于朝越过墙，皇城里的天空永远四四方方，展望去却又无穷无尽。却听绿萼促：“姑娘快回去吧，殿下要起了。”

金门刚刚打开，两名侍卫正坐在檐下打瞌睡。小钱唤醒一人，悄悄了些散碎银在他手中，请他开了门。绿萼胆小，我命她在外面等候。

晚膳后，众人照例认字。绿萼翻到红叶先前写下的“吴二妮”与“红叶”几个字，转悄悄拭泪。想来吴二妮是红叶的本家姓名。在这里，没有人

以我当下的能为，亲回答掖属的问话，是唯一能为嘉秬尽心的地方。于是起：“不必。我亲自去。”

之，被黑暗一一掏空。芳馨起了灯。我在镜前凝神半晌，奈何所知太少，所有的猜测都不过是烛光乍起时被力拧的幻影。不忙，总有查知真相的那一日。就像幻影湮灭后，明者愈明，空者愈空。

忽觉芳馨轻轻推了推我的肩：“姑娘……”

小钱：“那两名小校都说，昨晚已来人勘验过尸。三位姑娘鼻中都是泥沙，应是溺死无疑。”

芳馨送了去，回来：“这两人问得倒仔细，若是婢来答，恐怕答不清楚。”

回路上，我问小钱：“可打听到什么？”

我：“掖属已开始问了，咱们也不能闲着。”说罢招招手，芳馨连忙附耳过来，听罢微笑：“姑娘睡了一觉，果然不同了。”

芳馨：“里了这样的事，掖属定是要问一问的。姑娘若不想见，婢去说一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