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皇后：“你哭了？”

我不禁怅然。位的，得不到真情，淡然远的，撇不清纠葛。

皇后满意：“听说你读书很好。过去都是谁教你？”

我不禁松了一气：“皇后娘娘和善可亲。”

我垂目凝视手上的象牙短笏，沉沉牙白冰冷黏滞，一如我此刻的心境：“臣女由家父启蒙，也曾请夫指过功课。”

从守坤来，红叶捧着帕跟在我后。只见最上一方胭脂锦帕上绣着几朵银六棱雪，以缠枝环绕，甚是清新可。下面几方帕，俱以五丝线边。芳馨笑：“皇后很喜姑娘，姑娘可以放心了。”

不一时，惠仙捧了几方绣锦帕过来。皇后笑：“这些是文绣坊的新鲜样，昨天才送来，就赏给你用。”芳馨接过锦帕，我忙谢恩。

我忽然省起：“适才皇后与周贵妃似乎一句话也没说过。”

正文第11章女帝师一(11)

皇后：“日后在二皇边，日常琐事一概不用理会，你只代本看住他的功课便好。二皇的年纪小些，倘或力有不逮，你要替本多多留心才是。”我忙站起，郑重答应。

芳馨笑：“皇后对谁都好，唯有对周贵妃，从不和善可亲。”

对儿女的关之情，并不因份地位而有所分别。“娘娘放心——”

“无实难”，若“皆得其，以从其事，而要其成”[17]，固然是好，然而人生却并非如此顺遂。我苦读数年，一朝，所渴望的“锦绣前程”，终究也只是个囫囵画影。所求既不明，所得亦似是而非。后妃们尚有求不得的苦，何况是我？似皇后这般，切切渴望夫君的，亦不算太坏。

皇后又：“过几天二皇便搬去长宁了，本就将这孩托付于你了。”说罢将曜素日的喜好细细说给我听，中间好些幼时的趣事。她絮絮说了许多，我只陪笑听着，偶尔应一两句。我并不能理解她为人母的受，听着颇有些不耐烦。然而听久了，又觉得她的神情越来越像母亲。一时勾起思母情怀，不觉落下泪来。

芳馨：“周贵妃专多年，后妃早已不睦。”

中似打翻了一盏茶，一颗心躲在腔一隅搐不已，痛煞闷绝。我不动声地抚去额发间的冷汗，小心回：“长公主待臣女恩重如山。臣女不敢不恪尽职守、尽心竭力。”

我忙收敛神思：“娘娘一片慈母之心，令臣女落泪。”

皇后叹：“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只盼着孩们好。你看二皇，那么小就要去上学。他清晨一走，本便坐立不安，一天要遣人去看好几次才放心。又怕学里的吃不好，天天在里好了送去。”我垂不语。她忽而转了温柔亲切的气，“如今你来了，本也就有了臂膀。今后你便替本看着皇念书，有什么事，及时来回本。”

皇后笑：“你是长公主向本引荐的得力之人，本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心中愧，举帕拭泪。皇后看着我的手帕，对惠仙：“去将昨天送来的新帕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