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素连忙合上锦盒：“妹妹一定不用。”

封若笑：“今晨见启姑娘和邢姑娘比剑，才知诗文上所写，并非一味浮夸。斗胆请问，启姑娘和邢姑娘，究竟是谁的剑术更明？”

写毕，锦素仔细将笔洗净，搁在青釉刻笔山上。若兰与若葵一左一右提起锦素写过的纸张，锦素抚颌细细推敲。我则在一旁绣着绿萼日间只绣了一半的桃。待墨迹了，锦素命人收起，这才坐下陪我饮茶。

只听锦素又：“我也没什么回礼的，便写了一幅字送给她。不知她送了什么给，又回了什么给她？”

我微笑：“封姑娘送了一青金石坠裾给我，我并没有回礼。”

锦素奇：“为何不回礼？”

我不禁红了脸：“是我贪睡了。”

第二日，我被封为从七品女巡。我与锦素、史易珠、徐嘉秬三人齐齐跪在凝萃殿中，举双手接过官告[16]，三呼万岁，方才起。内侍走后，芳馨郑重收起官告。不多时，守坤的桂旗来传皇后旨意，赐我居住长宁西殿，主殿启祥殿由五岁的皇曜

我笑：“我们在里，她在外，是外臣。便是启她们，也要避忌几分。”

我笑：“难她们二位的剑术不是一般明么？即使有下，也在伯仲之间。”

直到晚膳时分，皇后与两位贵妃也没有旨意下来。晚间，我去锦素的房里看她写字。

忽然回首：“我心中有个疑惑，还请开解。”

我笑：“闺中女儿互赠玩，倒也不必太当真。只是这方砚台太过名贵，还是收起为好。若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去，恐怕要生事端。”

封若笑笑，不置一词。走到院中，她仍向我的窗望了一，恰好我也站在窗前目送她。目光相接，俱是一笑。她款款而去，似一朵艳无匹的牡丹，悠然盛开于好的日。

锦素以行书抄写，有一句没一句地念着。待写到“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一句，我看那“蝶”字写得尤为传神，翩然似展翼飘飞，不禁想起了日间的梦境。

锦素侧在铜盆中洗去手上的墨渍，一面笑：“睡着的时候，封姑娘也亲自去屋里送东西，后来又到我屋里来，送了我一方银丝纹砚。”说着打开地上的锦盒，内中是一尺见方、厚约三寸的大砚台。一丝雕也无，银丝纹却甚是鲜亮，果真是一方好砚。

锦素：“今天启和谢姑娘府里早早来接，启顾不得向告别，就先走了。她嘱咐我向致歉。”

这两日，我像是了一场梦。梦中的繁华倏忽而来，又倏忽而去，连风中各鲜草的香气都那么真。想起适才午睡的梦境，我白发苍苍，锦素却仍是十二岁的模样。不知是如今的我梦见了年老的我，还是年老的我梦见了如今的我。

我笑：“封姑娘请说。”

这一日，粲英中的人去了一半。

锦素失声：“如此看来，是我虑事不周，不该回赠那幅字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