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这是到皇城了么？”

长公主角微泛泪光。慧珠扶着我，缓缓走下台阶，上了一辆青绸小车。赶车的王大娘放下车帘，我亦狠心不向外看。车动了，我方取帕拭泪。

王大娘笑：“姑娘如今是待选的女官，份贵重。老不敢放肆。”

从长公主府到皇城，只是换了一个更大的牢笼。然而即便两都是牢笼，世人依旧会向往更大更的那座。我暗暗叹了气：“王大娘言重了。”

我默然。我何曾成了“姑娘”？我不过是长公主府的家。长公主若疼我，便荐我搏个前程。若她无心于我，我便在府中个小厮，庸碌一生。

听她这样恭敬地回话，我不觉一怔：“大娘何须这样客气。我并不是什么姑娘。”

长公主示意丫扶我起，满意：“孤舍不得你，却更不忍将你埋没于府中。不单是你，将来本也会为玉枢谋一个好前程的。”

公主微微一笑，恳切：“孤向来看重你，一来，你是忠仆之后，二来，你确是好孩。孤冷看着，玉枢虽为长，却还不如你心里有主意。”说着抚了抚鬓边的碎发，家常的赤金束发金钗在发间微微一闪，“你今日一去，前程似锦，若得了富贵，可别忘了府中旧人。”

袖下，腕间的羊脂白玉珠莹而饱满。我不知旸为何会有这样的念，然而心中不无暗喜。车行得远了，我这才将隐翠香取，系在上。启帘向外探看，但见青石板路上，长长的车影似一眷恋的心念，越过护城河，绵延至朱红的墙下。

【第三节锦素沈沈】

底浮上泪。忽听外面慧珠说：“殿下，时辰到了，车齐备，玉机姑娘该启程了。”

我将白玉珠双手奉上，长公主推却：“留着吧。世事无常，留心看吧。”只见玉珠质如飘絮，溶溶如月在手心打转。只听她又：“这羊脂白玉珠是王妃所赠，世甚为钟，你要好好保存才是。”

长公主叹：“你有十年的时间，尽可慢慢思想。”

我连忙跪下：“殿下的恩德，婢永世不忘。无论婢在何，此心此躯，永为殿下驱策。”这番话实实自于我的真心，因我从未忘记那双玉兰绣鞋，是如何改变了我们母女三人悲惨的命运。

我忍不住问：“玉枢将来也要么？”

长公主笑：“傻孩，哪能人人都？你放心，本绝不会叫她吃亏。”

长公主携起我的手，亲自送我到门。父母早已和婢仆们候在边。母亲一见了我，圈立刻红了。长公主握住我的手，缓缓：“愿玉机的品貌才德为人赏识，有朝一日衣锦荣归。你的双亲弟，乃至于孤，都以你为傲。”

王大娘：“回姑娘的话。我们现在皇城西边，正向北走。一会儿从皇城西北角的修德门。”

正文第4章女帝师一(4)

我将泪藏起，款款拜下：“玉机愿长公主殿下福寿安康，太平长乐。”

车于黄昏时分到了修德门，王

我将玉珠笼在腕上，恭声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