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绍明的话异常满足她的报复欲,庄然整个人放松下来,背靠墙,想一想,笑着点头说:“她本身就是很不幸的个性对吧?遇上爱情就迷失自我,不会解决问题,玩冷战,要么出口伤人……以后她还会继续过不好。”
“那为什么齐星宇宁愿和向晗不幸,也不想和你幸福呢。”季绍明饶有兴致地问,脸色一凛道:“庄然,你如果不想你爸在看守所日子难过,说话就客气点。”
权力会改变一个人,季绍明已游刃有余使用人脉,灰扑扑的楼道里,站着的不是半年前那个过街老鼠,他已判若两人。
“听听,这就是光明磊落的季厂。”
他横握醋瓶拍打另一只手,像握枚手榴弹,笑笑说:“我只是用你爸对我的方式对待他。”随后用目光逼退庄然。
正午雪歇,家家户户的厨房排风管在寒风里晃荡,吹着白烟,韩文博提瓶酒,慢腾腾出门。迎面看见希希一深一浅地在积雪中奔跑,着急忙慌,她挥手喊:“韩叔!我爸在你家吗?”
“没啊,慢着点。”
“我爸出门买醋,三个小时了都没回来,打他电话也不接。”
韩文博一笑说:“着什么急,没准是厂里有事临时喊他回去,他说还要去哪儿没有?”
希希摇摇头:“就我交待他上天台取围巾……我去小卖部找找吧。”
她转方向朝大门口跑,韩文博在她背后喊:“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
还真说不好……跳湖他都能做出。韩文博甩甩脑袋,太不吉利的想法,季绍明近来改造表现良好,绝口不提向晗,那两个字仿佛从他生活里抹去,至少周围人都是这么想的。
他一人往季家走,路上和邻居打招呼,进楼道口,废弃自行车下立着瓶醋,韩文博怔住。第六感作用,他退回几步,仰头望楼顶,晃悠着两条腿,他头皮顿时发紧,暗叫不好。拽着楼梯扶手,大步向上跑,重步踏台阶震天动地,跑到二楼,想到有叫他起死回生的宝贝,又回身往自己家狂奔。
季绍明一方面很清楚自己完了。如二华所说,向晗之后他很难再相信谁的真心。天长地久,真心总能磨出,可他不信。见过穷途困境的执手相伴,后有的真情都不能入眼。
他肯定有性压抑,向晗出现他才意识到。性生活空白那么多年。要不然他也不会最初摁着向晗不放手,啃咬她出血。如果不是向晗以一种生猛直白的方式闯进他的门,他会继续做铜墙铁壁,排斥人靠近。每每与吴老师欲解衣亲密,脑海里都是她的热情挑逗,最终仓皇脱逃。
他快疯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个人都对他说向晗有多好多不易,他也有满心满眼的疼爱,可向晗不许他近身,无处宣泄。
办公桌上那束淡粉的非洲菊像她,希希同学领回家的微笑的萨摩耶像她,袖扣美丽的青花瓷底纹也像她……她是万事万物。他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