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再来吧。”
“嗯。”温兆塬抬手搂住他单薄得能被手臂折断的背,紧紧箍进怀里,埋下脸嗅他颈窝里让人舒心的气味。追根究底是自己的错,因为自己打算放弃颜佼,才会使儿子阴差阳错被害死。如今温锐恩没了,他身边亲近的也只有这个小情人了,他已经失去了两个所爱之人,再来一个,也没有好活了。
在那天之后,他许久不管公司的事了,唯一只谋划如何报那杀子之仇,温锐恩的葬礼草草了结,他没有告诉前妻这个消息,不知是忘了还是算了。颜佼很聪明,公司业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连手下人也都对他尊敬起来。温兆塬看着颜佼,心想如果他能早出生十年帮衬自己,也许自己也不会和唯一的儿子落到如今这样疏远遗憾的结局。
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再说那些有什么用呢?他总是想起儿子还小的时候,别人都说他们父子有缘分,温锐恩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连不高兴皱眉的表情也一样。他想起儿子一点点长大了,在院里打篮球,球摔得砰砰的,他拉开窗户,温锐恩问他:爸爸,你看我投的好吗?他只是嫌吵。
温锐恩讨好他的样子,总让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他喜欢的那个姑娘叫素影,是月亮的意思。他的月亮有家族遗传性的严重哮喘,他曾经发誓要把她当作一朵最娇弱的花儿那样保护,但她却被一个和她同病相怜的男人拐跑了,那个痨病鬼侮辱了她,让她怀孕,生产几乎要走了她大半条命。
为了素影的健康,他把她救回自己身边,给她最好的治疗和养护。可是她已经被那个男人折磨疯了,不是逃跑就是伤害自己,温兆塬不得不把她锁起来。温兆塬不明白他那么珍惜她呵护她,她为什么一点不爱护自己,割腕,上吊,跳楼,溺水,她什么都敢做。
每一次抢救都让她更虚弱,最后一次,她告诉温兆塬:“我有话对你说,你靠近一点。”温兆塬含着热泪俯下身听她的遗言,她不知何时拔出了针头,抓在手里狠狠刺向温兆塬的眼睛。温兆塬负气离去,再回来时,她已经蜷缩成了僵硬的一团。
“佼佼。”温兆塬从背后紧抱着颜佼,“你的病是怎么来的?”
颜佼侧躺着,松开轻握着丈夫小臂的手,拂开脸上的头发:“小时候落过水,大病一场之后就有了。”
“是吗?”
“记不清了,孤儿院嘛,拖了好久才去医院,差点把我烧傻,记不清楚小时候好多事了。”
“不,大夫说你有遗传基因,落水只是加重了,也许之前就有呢?”
“那……这样说来,我们是不是真的不适合要宝宝了?”
温兆塬心里泛起一阵悲哀的麻木,无言良久。
这些年温家也开始给毒枭牵线,这事以前温兆塬是不让妻儿插手的,但丧子之痛谁能去劝呢,那群亡命徒耐心尚有限度,勉强接受了颜佼代劳。意料之中的是颜佼一个柔弱的读书人,竟然做的不错,温兆塬看了账目,自己心乏神怠,也就更放手让妻子做主。
但不久后,手下人偷偷来报告,说颜佼如今只手遮天,对以前温兆塬都要毕恭毕敬的几个大人物面前狂妄异常,各方都是有怨言的,他们几次想来告诉温兆塬这事,都被颜佼拦下了。过两天去仓库点货,那边要温兆塬亲自去,否则生意不要做了,不知道颜佼有没有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