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知晓陛下与太后因当年一桩冤案并无母情分，可这样的冷血无情，向来惯了狠事的云姬也自叹不如。

凤长卿眯了眯，手里抚摸着凤长郁的脸颊。

“真是中了你的毒了，明明该恨你才对。”凤长卿了他的脸，手一横将他抱下了龙撵往御书房的殿后去。

“她从前……都唤我郁儿、好郁儿，她那样疼我……”

凤长郁闷在他怀里哭，沙哑的嗓听着让人心疼。

大太监却不敢促，这位新帝从前虽默默无闻，手段可是了得。

黄的纱帐落了下来，凤长郁记得，他父皇在世时，八台的龙撵这天下只能由父皇一人坐。

生！”

“她也是、被、被蒙蔽了……她是疼你的，她是你母亲……”

是凤长卿，将他揽在怀里轻骂，一淡淡的龙涎香围绕着鼻息间。

“卿儿，你来看母后了，卿儿，快杀了这贱！”

可他只能拍着他的背，让他哭来。

“你要囚禁我！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我是生你的人！”

凤长郁楞在原地，半个字都说不，他的母后，他的母后，从前那样疼他，现在竟然这样咒骂他。

凤长郁听不见，他白皙的脸瘦了些许，闭着睛显得乖巧又可怜。

龙撵微微摇晃着，稳稳停在御书房门，里人不见来。

云姬以为自己听错了，浑一僵。

“就是看在你生我一场的份上，才给你留了一份太后的尊荣。”

趁他呆着，太后已经从上下凤钗朝他奔来，来不及躲闪，利钗刺在前，旁一着力有人拉过他，太后和沈嬷嬷扑了个空倒在地上。

云姬随行在一旁。

“我的卿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白月华你这贱不得好死……”

凤长郁咬着尖，疼在心尖。

“跑什么？”

凤长卿拉着失神的凤长郁离开馆陶殿，不再理会太后的撒泼闹喊。

殿外站了一排禁卫军把守，还有一队人抬着龙撵，凤长卿拍了拍他促他上了龙撵。

凤长卿盯着他的脸瞧，听他这样说，知他又心疼太后的“慈母心”了，凤长卿嘴上掠过一抹嘲，只凉声:“她从未将我当亲生儿待过。”

“你在心疼她？我不需要母亲也不需要父亲，从前没有，现在也不必有。你心疼旁人不如心疼自己，自难保还在什么圣人？”

凤长郁抓住他的手，又摇:“别，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现在，不想血的怪，我，我心里好难受……”

凤长卿搂着他拥他，将他放怀里好生抚摸，轻声问他:“难受什么？就因为她骂了你几句？”

“呵，幸好我们换了。不过若是不换，白月华也不会死……如今这样正好，至少，你是我的。”

殿门合上的那一刻，太后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殿。

“郁儿，我的好郁儿，我的乖皇兄，我的小魅，现在再没有旁人疼你了，只有我来疼你。”

风将纱帐得飘飘，将凤长郁醒了几分，他闷声说:“你何必那样冷对，她可是你的亲生母亲。”

心里钻着尖的疼，大的天，凤长郁的心寒骨里去了。

从前二十年的母之情，竟半分都没有了。

“凤长卿你竟要护着那个贱！你被贱迷惑你不为帝！”

凤长卿却久久没法心静，他们自小朝夕相，凤长郁从未有如此伤心的时候，他摸着凤长郁的脸迷茫地问:“她不过骂你几句便伤心成这样，若是让你去受她从前让我受过的苦，不知你能撑到几时？”

这是一场谋，罪魁祸首是他和他的魅母亲。

凤长郁哭着睡着了。

凤长卿没被人疼过，他不懂，他只晓得，怀里人哭得让他心碎，让他想杀人。

凤长郁抬看他，又摇摇，动作有些缓慢，他心里正难受着，被凤长卿一说，鼻尖一酸，泪有些憋不住了。

“办好了便来领赏。”

凤长卿见他这样，心里也钻一烦躁，一不知见不得凤长郁难过哭泣的烦躁，他伸手摸了摸凤长郁的脸，问:“饿不饿？”说着就要去咬手指。

凤长卿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冷声令:“去将太后的割了，终幽禁馆陶殿。”

凤长卿拢着怀中人，厌恶地睨了一地上的太后，漠然:“朕瞧着太后的疯病又严重了，便在馆陶殿中好生养病，不治好不得殿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