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

说完。

“所以其实，能跟您当面说一下我自己的看法，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会给您带来多余的麻烦，更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所以我都理解的，今天突然过来，打扰你了老师。”

“老师快要退休了，最多再带一届三学生，就要回家养老……”

——舒沅显然也迟来地意识到这一。

可一旦确认离开对方视线所及，她亦瞬间站不住脚，扶着楼梯倒在地。蹲在无人看见的角落，缓了很久。

和“懂事”。

在她接过去那一刻，又轻声说：

舒沅那天离开办公室，只撑着，在老朱的目送下平静地从走廊下到楼梯。

他已经不再是少年或青年，怀揣着敢想敢，敢作敢为的莽勇。

“嗯，没事，我理解的。”

她微微低，先向对面鞠了个躬。

*

挤一个如旧笑容，又和老朱轻轻握手。

即便刚才她哭得失态，了足足十来分钟，才勉平复情绪。

到底的理智，却依然不住劝告他，在这个时候选择来，绝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最后，留下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歉。又转过半边，从屉里掏一打黄面作业本，她的手里。

这会儿低抿了几茶，脑逐渐清晰，再开时，那无声的痛楚，终究又被她轻松掩饰得弱不可闻。

甚至主动勉笑了笑，先一步转开话题：“……其实今天来之前，我也联系过几个其他的科任老师。”

“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老师。”

“舒沅……”

“……舒沅，老师对你到很抱歉。”

可其实今天发生的一切，照样不会改变她对昔日帮过自己的人由衷的激，她心里很清楚，该笑话的，只有自己十年如一日的幼稚。

该说的话她都说完，哪怕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答，可终究不能求。

“但你记得。人要往前看，往前走，知不知？”

到最后，只能极委婉地低声说：“我当然希望你可以堂堂正正告诉他们你是对的，但是希望你能理解，舒沅，老师说的话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有很多我的同事，我的家人，如果我……有很多人都会被连累的，你能理解吗？”

老朱也都懂。

他顿了顿。

“最开始说好了一起吃饭，但是忽然老师们又说有事要忙，都不能过来了。我当时心里就有预，知可能是我太求了。因为我也长大了，明白很多事不能只是随心所，大家也有很多自己需要考虑的事……可还是抱着一希望吧？觉得您是不一样的。上学的时候，也是您给了我最多的鼓励，我一直都很激。”

“这是你当时毕业的时候，留下来给老师纪念的错题集和笔记，你那些师弟师妹都来借过，我都没给。”

老朱面不忍。

“上面有很多……涂涂画画，叶文华，如果她还活着，还有陈威……还有很多人，他们应该都记得这本东西吧？当时贴在展览板上，一晚上就被划得稀烂。老师也不知还有什么能帮你，如果这个能帮到你一什么……我可能就宽心了。你拿去吧。”

她忍住鼻音。

所以，那天临别前，即便犯了规矩，他还是忍不住了两烟，吞云吐雾间，叹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