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再不睡觉我要猝死了。”

我眯起睛看他，情绪复杂。

韩潜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一，所以在短暂的愣神后挑了挑眉，自言自语着：“你可真是你啊，宋律。”他叹了气，又说：“一儿都没变。”

我知。因为刚才他站在那里时，看起来累得像是随时要倒下去一样。

或者是他……从来都拒绝在我面前这样。

我牙关发，不知该什么反应。

“我们倒不怕。我是你弟，怕啥？你从里到外基本上都是韩潜和魏巍的，魏巍一个大夫，这见得多了，韩潜就更不怕了。”

宋煜熟练地从衣柜里翻了些衣服扔给韩潜，韩潜抬手接过，满脸无奈，笑骂着：“把我衣服都收回去，搞得七八糟的。”

他脸上终于现了那我期待的、平静之外的表情，但这表情现下令我更不舒服了。

我嘴里的话并没有因为他这一愣而停下。

但我直到天亮都没有睡着。

“现在不用了。”他说，想要解释什么又实在没什么力气，想了想说：“剩下的明天再说吧……总之你现在是安全的，我知你疑心重，也知不信任我，但我真的很困了，先让我睡一觉吧……”

话说完我也愣了一下。

我猜想大概是我本如此，才能这么自然地说这样刻薄的话。

韩潜将衣服扔到我上：“宋煜的，先凑活穿。”

宋煜后来跟我说半夜在那个地下室应该害怕的，毕竟那么大个“人”和“脑”在那儿摆着，隔房间还堆着不知多少“人”和胳膊。

是啊，韩潜怕什么？

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倔得离谱。

可我还是没话找话。我想和他说话，又不想显得太故意。

他一愣。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从小到大，韩潜的脸上确实很少现过类似“恐惧”的情绪。

我没说话。

“不用帮我设定些什么吗？”

他蹲下来看了我好一会儿，我隐约记得看到过这样的他。过了一会儿他才拍了拍放在我上的衣服站起来，也没反驳我刚才尖刻话，只是说：“凑活穿吧。”

而现在的他却在我面前一边说着“睡吧，我也很累了”一边窝上了床。

我也没见他哭过。

那天晚上我们四个是一起睡的。

玻璃那边的宋煜嘿嘿一笑，两个小虎牙，异常听话地将韩潜的衣服都小心挂好。

我把他挪成一个睡得更舒服的姿势，又帮他也掖了掖被。

“我的呢？”我脱而。

穿，老光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你的衣服我哥都穿不了，我给他找找我的。”

韩潜一边说着麻烦一边把我们带上了楼的休息室，他的公司比我印象里发展得要好很多，整幢楼且气派，楼整层都是他的休息室，完全够我们四个人休息。

他说完几乎是昏睡了过去，我还没来得及询问和解释他就睡熟了，胳膊还垂在床的一侧。

“你居然没有准备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