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练了不到两刻钟便心气翻涌,剑势忍不住带了杀意。
他承认,他是在想他那师弟。
这暗室间的事,最多算是师门私事,雨境闲哪怕被关在这儿这几天,又被做了那些事,却也没想过出去之后要如何惩治。师弟年幼,没人告诉他这些,自己也不懂么……
他气,气自己的无视,更气自己心中这莫名其妙的欣喜。
强取豪夺本为小人之为,师弟对自己做下这等事,自己难道不是该大怒训斥,为何却是在……纵容?
事到如今,做错事的到底是他这个放任师弟的师兄还是他做下强取豪夺之事的师弟?
可是是对是错,却又像一团乱麻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雨境闲突然想起,曾有一天,师尊与他坐在树下对弈。师尊手里把玩着三枚玉币,乃是明月逸第一次外出历练时寻到的玉,自己偷偷打磨了好久才敢送,虽然还是很粗糙,师尊却一直非常喜爱。
这三枚玉币在宁漱君手中翻飞,那边也同时落下一颗棋子,雨境闲一看便知自己输了。
“师尊棋艺一如往昔,弟子自叹不如。”
宁漱君一拍大腿笑道:“阿闲,不必担心,输给师尊并不丢脸,出了这个院子,你可以随便赢。只是,你知道你为何会输吗?”
“弟子不知。”
“因为为师昨日算了一卦,知道你今天肯定会输。”
“……”
宁漱君瞧着他沉默的样子笑道:“瞧你这愁眉苦脸的样子,没比逸儿大多少嘛,每天不像个小孩儿……哦,我知道了,你下棋没赢难过了是不是?”他抬手拂去桌上棋盘,露出平整的桌面,“真拿你没办法,那你想算什么,为师今日免费为你算。”
雨境闲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但是看着师尊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想了想道:“那便算算师弟的劫数吧。”
宁漱君一挑眉:“真是个好师兄啊。”
他抬手将三枚玉币洒在桌上,探身去看,良久叹息一声:“没想到,就逸儿那没心没肺的傻样儿,竟然会有情劫。”
“情劫?”
“嗯,没错,只是情劫此劫向来难以化解,往往避无可避,只能去渡,渡不过十分麻烦。”
雨境闲蹙眉:“具体是什么劫?”
“乃是得与不得。”宁漱君瞧他没听懂,又道:“此情,得之,则过,不得,则不过。”
“最简单的,便是找到一个道侣?”
“不,是找到一个他爱的人,并且得到他,最好是两情相悦。”
雨境闲沉默,宁漱君看他这样,抬手收了三枚玉币,起身过去将雨境闲整齐的头发揉乱,道:“你烦心什么?担心他渡不过劫有危险?这不是有为师在吗?再说了,逸儿那小子傻不愣登的,谁会不喜欢他?”
雨境闲还没说话,只听一道风声拂过,宁漱君微微偏头,一颗石子擦着宁漱君的脸庞飞过,一道声音自远而近响起:“师尊!怎的又背后说我傻了?!”
宁漱君一把挡开一道树枝,跃开一些,状似惊讶:“这都被你听到?”
明月逸自林子中闪身而出,几下落到两人面前,瞟了眼他师尊云淡风轻的模样,两步靠到雨境闲身边,拉着他的手撒娇:“师兄,师尊又欺负我了,我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