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副驾驶上平稳呼，褚枫探过来了，摸上他的安全带像是要为他解开，路行瞥见褚枫侧的动作，快他一步反应，“啪”地就一掌扇在了他的侧脸上。

他现在想，他还不知许砚非有没有安全到家呢。

许砚非说：“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也不是会让人开心的记忆。”

但现在这个时刻，路行突然就无可避免的脑里全是那四个糟心死的脸，他很想共情当时车祸的自己，把人生看穿，死亡的领域是黑甜的梦境。但是他不到，他糟心的七上八下，到无言的愤怒，连奔赴向死亡都不那么平静而纯净。

这话说的假。

路行从自己下咬了块死下来，他“呸”地吐到一边，嘴里尝到了血的腥味，突然就笑了：“如果你想死的话……”

“如果你想死的话…先找个路把我放下来。”

他后来从阻隔剂的副作用清醒过来，也只敢在夜晚去回想那一幕幕，摸到自己的温度，还有延绵到手肘细褶的青血，他觉得自己单薄像片纸，都会恍惚自己存活与否。

路行背脊贴上椅背，忍着呕吐的望，狠拧眉骂：“疯了吗你！”

于是，他了下被咬破血的伤，继续接着上面的话。

“小路。”褚枫反倒叫他一声，了后槽牙：“后面那辆车咬着我不放呢。”路行没空去看他中说的咬着他不放的车，他只见褚枫每每都踩着通法则的边缘开他这辆能中规中矩的黑车，把大路当作了赛车，车上下颠簸的他面发白，一些不好的记忆裹着血腥在他脑内尖叫着拉响警报，每一个活跃的细胞都在说着“危险”二字。

随后，他察觉到，褚枫的车速，慢慢降了下来，最终，这辆车拐了一条不知名的巷，停了下来。

“我这样下去可以吗？如果一直都想不起来的话。”

他觉得许砚非说的不是心里话，果然，许砚非将研磨的咖啡兑里，轻轻搅拌着又：“但如果你能想起来的话，我会很开心。”“也可能，你又会觉得那其实不是那么令你糟心的记忆呢？”

路行的侧脸映在车窗上，说不的冷凝。

路行看横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吐浊气：“如果你还有理智在的话，你就该知，我说让你放我下车，那是要求，还是威胁。”

他的大半生都在和他们纠缠，不和他们纠缠的另一半生在和生存纠缠，无论是哪一半都无比糟心。他恢复记忆开心的是他们，他没在那场车祸里死去，开心的也是他们，就好像他们比他还在意自己一样，讽刺的要死，因为明明他糟心的想死的源就来自他们。

被拖长变得的失焦，他看褚枫不要命地横切前面两个车之间，又急转地开向了右车，追着红灯的尾过线，的转弯的那辆大忙忙地响鸣笛。

大概是很久了，他的状态不对劲，而洗清一盘的错杂思绪后，他便可以把自己的无动于衷归于麻木。有一个早晨，他再次回到他们边没多久的时候，他能想起的一些事情还是断断续续，他记得他问过许砚非——他觉得许砚非最面善。

他从来都没有和人细说过那场车祸，当时的后车胎被打爆，方向盘在手也不用了，他猜当时车一定像个破的气球，在速上飞旋着侧翻成了一堆瘪瘪的废铁，安全气弹，但他着黎乐的趴下了，只觉四面八方的挤压要把他肺里的空气都挤压去，黎乐那小倒是快地了过去，而他不是，他能觉氧气失，自己的血滴滴答答也不知是从什么位下来的，反正好像哪都在疼，所以他也分不清是疼痛更难忍，还是窒息更致命，那时候昏厥对他来说都成了一奢侈，他多想一歪就掉黑甜的世界，也是那时他才发觉自己的求生是低于常人的，是痛死血死还是窒息死，就没想过动动求生，反倒是黎雉的手下扒拉开这堆废铁，把他挖了来，他接到光的刹那便昏了过去。

褚枫低着不回答，路行瞪了他一会，没趣地撒了手，拍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开，然后反去开车门，他试了一下，发现能打开了，正要推开去的时候，后却突然袭上来了份量，一只比他更加修长的手抱住他的腰拉回来，一并把刚开了条的车门合上。

他也不知自己用的力气大不大，反正意思到了，褚枫沉默着受了这一掌，然后为他解开了安全带，路行少了层束缚，更大动作的扭反手就抓住了褚枫的衣领，他低沉着声音。

“别拖上我。”

“我还没活够呢。”

“你的车技真令我大开界，我不知你脑里刚刚在想什么，但是我得告诉你如果你刚刚动了一歪念，我敢保证，苏现的枪真的会对准褚先生和褚夫人的，他没什么不敢的。而你，你不会想不到这，但是你刚刚了什么？”路行像是不可置信的反问：“恐吓我吗？”

路行觉得自己留有余地了，他可真不想把“你父母在苏现手上”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