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两个姑姑，一个舅舅。萧程哲的童年就是在这些家之间来回窜着。他知自己是个麻烦，所以从小就对于不安稳的生活没什么怨言。直到初中，几家人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旁听了全程的萧程哲理解了问题所在——两个姑姑分了本来应该留给他家的拆迁房款，说漏嘴后，萧程哲的舅舅愤愤地表示那他以后不会继续钱了，随后就再也没现过。

萧程哲扒了两饭。他留的家长信息是他姑姑一家的，彼此起码有半年没联系过了。但再怎么没良心，那一家人起码还记得今天是父母的忌日。

萧程哲听到“还没成年”心情就有些烦躁。这是事实没错，但是他很不喜别人用年龄的事儿来教训他。

萧程哲坦然：“翻墙来的。”

这天是个特殊的日。自从萧程哲六岁时一家三一起了车祸，但最终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那天起，这日便是萧程哲父母的忌日。

他在墓园偏僻角落的停下，把那束简朴的放在前面，一如往年一样觉没什么话好说的，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来到办公室外的走廊，萧程哲正好和从门卫回来的夏旭碰了个正着。

当时已经是初中生的萧程哲隐约明白，那笔钱远远不止这金额。

“……我知了。谢了。”萧程哲勉地笑了笑，

萧程哲心烦不已，扭

“放心，了事儿也没人会追责你们的。正好我和爸妈可以一起埋里了，还省钱了。”

两个姑姑家里对萧程哲有愧，但却死都不愿意把吃去的钱掏来，说小孩拿着钱反而容易事儿，他们拿着这些钱也一样会供萧程哲念大学。

这话怎么看都是糊人的好吧？真的有人信？萧程哲无奈地想着，最终决定主动去找一趟夏老师。

翌日，萧程哲没有去上课。

夏旭被他尖酸带刺儿的态度得噎住，张了张，半晌才：“我不是那个意思……”

“找我？”

萧程哲努力回忆着，昨天他好像的确说了一句：“我现在去打扰课堂也不太好，还是明天的吧。”

房是代租的，生活开销每个月会打银行卡里来，除此之外萧程哲和亲戚们基本没有别的。他觉得这样就好。

他一早去店买了一束简朴至极的便宜束，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车，去了近郊的山上。

看到他那尴尬得不知该如何继续的表情，萧程哲在暗的同时，又有一丝良心发现般的自责。他知，夏老师不是怕担责任。他完全是于好心而已，好心到有犯傻。不然他像班主任，还有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一样，只要当没看到就好了。

接着他继续说：“我给你家长打电话才知你亲戚都住在外地，你是一个人住的，而且你父母还……总之，你还没成年，一个人跑来跑去的，万一在路上了什么事，我们这些当老师的都不知可怎么办？”

我说了今天要来上课的？

被同学看到的萧程哲吞下嘴里的饭菜，纳闷：“我又不是第一天缺席，找我什么？”

“不知啊。班主任说不用，但他好像说……你说了今天要来上课的。学校里哪儿都找不到你，他还给你你家长打电话了呢！打完后他更急了。”

但他经历了这场全程飞狗的骂战，突然觉得这事儿很没意思，外加上年幼的他的确也无力去争，于是就脆主动离开了姑姑家，回到了当初父母居住的城市独自生活。

“翻墙？”夏旭显然不知还有这难度作，上下打量了萧程哲确认他没有受伤。

“呦，萧程哲原来你在学校啊？夏老师到找你呢。”

“你……”

后来每当他回想起少年时代，只能将其归结为某脆弱的自尊心。

校服都没穿的萧程哲熟练地找到了那个铁丝网缺了个的角，轻车熟路地翻了学校，赶在堂收工前打了份饭。

坐公回到市里时才刚刚中午，萧程哲今天本来没准备去学校的，但不得不承认学校堂的饭菜价比，他琢磨了一会儿决定去吃顿饭。

“你来学校了！门卫怎么说没看到你？”夏旭愣了一下，急忙走上前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