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结束了，天都黑了。”邝文杰觉他问了个可笑的问题，说完才回过神来，“你不是现在才赶过来要跟我们吃饭吧……”

阮述而走得很急，也不看路，一直走到两旁都是低矮老旧房屋的巷里才停下来。天已经黑透了，并没有多少窗亮起灯。阮述而单手撑着墙，到一阵心慌。

阮述而没回答：“其他人呢？”

阮述而似乎是从哪急匆匆跑过来的，发被风得凌，气吁吁。“你们吃完了？”他看见邝文杰正在围巾。

宋舟和刘鹿挂念家里的宝宝，顾随要直接开车回S市，吃完饭他们就散了。

阮述而付了一块钱，从夹层里小心翼翼地取一张名片。阮福生还是把那张名片给了他。

王新风掏手机：“我给阿树打个电话吧。”嘟了一声，竟然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众人面面相觑。

“他在我旁边睡着呢。”

换作平常要普天同庆的事情，被顾随用这般没什么情绪的语气说来，连邝文杰都觉得有不是滋味：“你对他呢？还有想法？”

阮述而回，邝文杰说：“你如果还把……你如果曾经把顾随当成朋友，就不要再撩拨他了。他每天都工作到夜，把烟当喝，你觉得他大老远开车来回就为了参加王新风还有很久才走的送别宴吗？”他越说越气愤，“你这样算什么。”

“喂，您好。”

是一个温如玉但有疲惫的声音，但不是顾随的。阮述而怔住，直到对面又“喂”了两声，似乎打算挂断。

他理解为什么，顾随的家背景虽然也复杂，但撞到真真正正的南墙，大概只此一桩。若阮述而想要炫耀，他可以显摆一辈，顾随也只会打落牙齿和血吞，是让伤人的人可以得意洋洋的战绩。

送走顾随，其他人也各自打车回家，邝文杰光一条，又不想回家被爸妈唠叨，在附近找了家网咖开黑。打完几局才发现围巾落在吃饭的地方，慢悠悠踱回去找，跟店员谢来后差撞到人。

顾随面前增加阮述而的扣分，“时间、地都在群里写得清清楚楚，迟到也应该打声招呼吧。”

宋舟、王新风、邝文杰，都在保护顾随不受他的伤害。

大爷背后仰，防备地瞄着他：“你用吧。”

“充电宝得要手机扫码才能借。”

多日连轴转，就算是铁人也不复神采飞扬，顾随看起来有些疲倦，总是随带着烟。

“哦，是的。他现在不太方便接电话，您哪位，我让他一会儿回给你？”

“现在没了，”他难得看见顾随这么低落的样，“如果他不想我现，我就放手。”

邝文杰顿时觉得自己才是蠢。

邝文杰无奈。

阮述而的表情并无变化。

“阿树！”

邝文杰要倒：“满大街都是充电宝可以租啊！”

“抱歉……？”他皱起眉看着前的人，“阿树？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爷扬了下手。

“他……”阮述而知这样的问法很奇怪，“他在什么呢？”

顾随不置可否上了车：“再说吧。”

“顾随回S市了吗？”

阮述而看见收银台上摆着一台老旧的座机，走过去掏钱夹：“大爷，这电话还能用吗？”

＊＊＊

他攥了手，一拳打在墙上。

铃声没有情地循环着，到阮述而快要绝望的时候，有人接起了。

他问大爷：“还能再打一个吗？”

他照着上面的手机号码拨过去，铃声响了很久，但无人接听，直到自动挂断。

悉内情者各自在心下默念：是个狠人。

阮述而像当被浇一盆冷：“手机没电了。”

“对。”邝文杰没好气。

他又在桌上放了一块钱，拨通同样的号码。

“先菜吧。”顾随轻描淡写地打破僵局，拿起了菜单。

“下个月我要去老胡酒吧的派对，你也一起来？给你介绍新朋友。”

顾随了下车钥匙，没笑：“可能不想见到我吧。”

阮述而，转离去。邝文杰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邝文杰跟着顾随走到车边上，若无其事地潇洒一笑：“啊哈哈，你说那家伙怎么又玩消失了。”

“都到家了吧，我只是回来取个围巾……”邝文杰狐疑地盯着他，“都迟到这么久了，你不会先发信息问我们还在不在吗？”

旁边小卖坐着个昏昏睡的大爷，以为是谁喝醉在发酒疯，有害怕地朝这张望。

“他说了会放手。”邝文杰气结，扭走了。真是木！

“您好……这是顾随的号码吗？”

顾随何心情暂且不论，对其他人来说，这样无声无息的二度失踪又何尝不是一伤害，特别是王新风和宋舟，他俩与阮述而相识最久，相也最长，顿时也不愉快起来，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