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述而惊魂未定地，也站起来。顾随托住他的腰，工作人员把他拉上去的时候，棉服下白皙的肌肤一闪而过。

阮述而的手机竟然还是当年那一个，现在已经外壳斑驳，漏音严重，顾随刻意离远了，都能听见阮森的声音：“小树，老又发脾气了，把滞留针下来扔到……”阮述而把音量一直往下调，终于是听不见了。

那只冰凉的手像溺时抓住一段浮木般，用了死力握他。

顾随收下商场为表歉意赠送的优惠券，倚靠在过上，反复袋里的烟盒压抑着内心的暴躁。

顾随还在继续说着，他的声音很沉静，像呢喃，像他在读每一封自己写的邮件。阮述而在这暗黑中穿越了时空，仿佛那些青的闪光的岁月从未消失。他偏过，向上寻找着。

“是……一个车载的加，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积小的，我觉应该会方便……送给你。”

阮述而淡淡地说：“知了，我这就回去。”挂了电话。

阮述而拿着那个盒，既没有递去，也没有收回来，尴尬地停在半途，结结地说着细不可闻的心意。

顾随合着他，纵容他的一切妄动，耳鬓厮磨，角过角。

顾随皱起眉，怒气才下眉，却上心。

“阮述而……”

阮述而一张脸被冷冻得发红，刘海和耳侧的发丝都答答的，他毫不在意地任其滴。

他转过来，顾随在他克服难以启齿的窘迫前先开：“要回去了？”

顾随扶住墙稳住形，瞬间后平复了如的镇定。他站了起来，挡住还很狼狈的阮述而，向工作人员搭话。

“好的。”

等待很漫长，但比起五年来希望一一破灭的觉，现在又算得上什么呢？

顾随有看不懂他想什么。但阮述而终于鼓起勇气，从外袋里掏一个小盒。

阮述而把埋得更，顾随可以觉到他那冰凉的汗的发梢在自己的颈侧。

“嗯。”顾随瞧着他的神情，应该已经没事了。

顾随用空着的那只手抚了抚眉心。

＊＊＊

阮述而在里面待了很久，说去洗把脸。等到他从洗手间来时，两个人都恢复了平静。

“……嗯，临时有事。”阮述而充满歉意，“那个……晚饭你一个人……”

顾随伸手，把盒，连同阮述而微凉的手，都牢牢包裹住了。

顾随闭了闭克制住情绪，现在可不是自己瞎激动的时候。他在阮述而背上温和地拍着：“你记得我们以前把房间的灯都关了，躺在床上看电影吗？那时候比现在还暗一呢。你记得我们看，小小的全黑的房间里，宇宙是有光的……”

下。

“那就好。”阮述而又重复了一遍。

“顾随。”

“顾随——”声音很轻，就像从很的地底传来。阮述而衰弱地倒向他，把靠在他肩上，“我……”他急促地了一气，像被谁掐住了脖，“我不上气……”

直到有天光透下，法失效了，青蛙被打回原形，他们不在宇宙里，四周只有现实的铁牢笼。阮述而猛然推开他，看到电梯门被拉开，有人往里张望。

阮述而用手抵着自己的咙，艰难地呼着，顾随的声音里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阮述而轻微地抖了一下，顾随知他听得见自己说话。

然后阮述而用力抱了他，像是想要嵌他的里。

“我就在这里，我不会擅自碰你……”他放缓了声音，“但是，我就在这里。”然后他就安静地等待着。

顾随怔住了。他从遇到阮述而之后两人就一直待在一块，阮述而本没有单独去买这个东西的时间。只有一可能，阮述而在还不确定能不能遇到他之前，先去逛了加的商品架，买下了它。这个小玩意不知在他的袋里藏了多久，盒都被挤得有塌了。

“那就好。”阮述而低着，声音也低着，“他们还好吗？”

顾随心想，他是在在意自己邮件里写的抱怨啊。

电梯停在了七楼和八楼之间，需要向上爬去。“你先上去。”顾随对阮述而说。

他本想送阮述而回去，但觉如果提来，自己再一，阮述而未必拒绝，却一定会张，还不是时候，暂时作罢吧。

话音未落，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阮述而掏来一看，刚刚已经漏接了一个电话。

“台灯先不买了吧，我……”阮述而犹豫了一下，“我请你吃个晚饭好不好？刚刚……谢谢你。我神智不是很清楚，对不起。”

“呼。”顾随一动不动地让他靠着，“没事的，这里氧气很充足，你可以呼的。”

去他的还不是时候。

“我回家吃。”顾随摇摇，“刚刚爷爷发信息给我，说他提前回来了。”

然后，他单跪在地上，稍微隔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