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惊什么？阮述而也会有朋友吗？

吴冉答应了声，掏手机。

阮福生那没有血缘关系却有着短暂养育之恩的孙赵述之站在校门等着，一见到顾随就起来给他一个熊抱。

“行，没事就早回去吧，看你困得睛都睁不开了。今晚这里我守着。”

赵述之偶尔也会给顾随发微信，后来见顾随越来越忙，就没敢多打扰。

顾随对赵述之脱而：“你哥知我今天在吗？”

阮述而切浏览，登了邮箱。

阮森站到他旁边，虽然明知吵闹的病房里这个距离阮福生是听不到他们说话，也知他们说话的内容其实阮福生是知的，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刚刚医生跟我说，后天的介手术大分医保可以承担，你再给我打两千块就行，免得有什么急用。”

“我明天下班买了带过来，还有什么别的要买的，列个清单发我手机吧。”

文艺汇演在学校的礼堂举行，搞得隆重。这个礼堂比河西中那个又破又小的礼堂不知豪华多少倍，大分学生的家长都来了，还有组织有纪律地自掏腰包提供各应援。顾随在拍赵述之那个班在后台排练的场景，有其他班的家长看见了，钱请他顺便拍摄自家孩。杯车薪聊胜于无，顾随何乐而不为。

赵述之也是去年因为继父工作调动，才转学到A市这所还档的私立小学，里面的学生估计家背景都比较好，毕业文艺汇演还要请专门的摄影师。赵述之作为班长全权负责这件事，本来是拜托吴冉帮他找的，没想到上周去看阮福生随意提了一嘴，阮福生居然记住了，还中间前线天降奇兵。

吴冉笑了笑，似乎觉得对外人不该说这话似的，半截停了下来。

顾随以为阮福生的借就跟他的演技一样拙劣，只是想联系方式，毕竟他的孙早过了读小学的年纪了吧。但没想到过了几天，还真有人打电话找他兼职。

＊＊＊

阮述而走到病床边坐了会儿，然后就说要走。阮福生一直盯着他看，他到底没说别的什么，手着兜缩着脖，像是提早抵御着上要受到的寒冷，又沉默地走到外面的风里。阮福生嘴抿成一条线，从袋里掏那张名片，哼，他想，虽然老了，病得快死了，他的视力还是很好，什么都逃不过他这双鹰。他想了想，拨了一个电话。

“顾哥！爷爷告诉我的时候吓我一，不过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每次场都是救世主！”

阮述而应了一声，掏手机作。

顾随记得他并没有直接跟吴冉打过照面。

吴冉也来了，站在一旁帮赵述之拿着羽绒服。她看起来比照片上也胖了不少，但眉还是很，整个人恬静自然，几年安逸的生活磨平了她上苦难的痕迹。

栏目，也有好几个条目，最上面是游戏，然后有摄影、动画、音乐。他摄影，每个作品都心排版整理，有静态图片也有短片，一路到最下面，他看见了“饮河”。但“饮河”的页面没有任何文字说明，只有杂志登载的信息，一张张照片平铺着排列。

赵述之排练完走过来：“再过两个节目就到我了，妈，你给我哥打个电话，问他到哪了。”

小鬼个到他了，壮实了很多，顾随已经没法轻易举起他了。

他记得顾随一开始读的是摄影，但是现在看来他在开发游戏，刚刚也说只是兼职的摄影师……他的手指在邮件列表中划动，所有广告邮件和别的邮件都被他清除了，后来需要用到邮箱的时候他注册了个新的账号。这个邮箱的发件人清一的都是同一个人。其实他本不用重新翻阅，每一封邮件他几乎都能背来，确实没有顾随提到换专业的印象。这两三年来顾随发邮件的频率极其不规律，而且内容基本也是意识，上一封邮件已经是七周之前的事情了，也没提起会回国。顾随似乎只是把日常碎片投递到树，实在无法还原真实的生活轨迹，最多只是“今天喝了很好喝的琴酒”。当时阮述而立刻去查了琴酒是什么，又找机会去酒吧了一杯，好像分了很多类，他也不知那个味对不对。阮述而不怎么去这需要消费的场合，摇晃的灯光和走动的人影都让他无所适从。

但吴冉很快揭晓了谜题：“有一年暑假你们是不是来市区玩？送述之回家的时候，我在天台上晾衣服，看见了。”她顿了顿说，“我当时很吃惊，没想到他也会有……”

“你那天早上就别请假来了，不是说年底公司很忙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介，没什么风险。不过估计得穿几天纸了。”

“怎么老站在窗边，不冷啊？”

在他站在角落查看刚刚拍摄的照片时，吴冉忽然开跟顾随打招呼，说：“我没认错吧？我以前见过你。”

阮述而把手机回兜里。

他正准备切回浏览，再看看那个个人网站里的其他作品，阮森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