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述而一动不动。

阮述而依言，顾随正蹲在他面前，覆住他的手稍微用了力气。

阮述而睡在靠里的床上，面向窗侧躺着，把半张脸埋被窝的影里。室内温度调得很，他其实有，但不愿意把自己的任何位暴在外。

这漫长的一天终于要过去了，阮述而却毫无睡意，明明疲惫得快无法动弹，整个人却躁动难安。

他听见背后，顾随走到两张床中间的过里，把日光灯关了，留下床一盏橘黄。

阮述而的脸贴在床单上，了几气，吐一句：“对不起。”打了你。

阮述而，又摇摇，并不与他对视。

窗帘间隙照来的那月光映着顾随半张脸，他的眸亮亮的，像盛着如月。

顾随一站起来，阮述而立刻就后退了，顾随丝毫没有迟疑，大步跨上他的床，伸手似乎想要碰他。本能反应比理智更快，阮述而从被里挥一拳。

阮述而微微睁，没有说话。他受到顾随施加在他上的力度放缓了些，但他也不想再逃了。就像是叹息一般的话语，落在他耳后：“你讨厌自己的吗？”

顾随的手指一碰到他的肤，阮述而就像电一样畏缩了一下。顾随皱起眉。

披着浴袍来的时候，顾随正站在窗边接电话，压低声音说着英文，又急又快。

“你已经没事了，知吗？”

他厌恶自己的。

停顿了一秒钟，阮述而转想要从床的另一侧逃离，虽然没想好能逃到哪儿去。但他也没有实践的机会了，在碰到床沿的时候就被拉了回去，顾随从背后抱住他，用了力气制住他的挣扎，被被蹬得到边成一团，床单也被抓得七八糟，阮述而很快就力不支地着气。

绷的神经终于无法僵持，阮述而无声而又缓慢地舒一气。他忍不住悄悄翻了个，却陡然睁大睛——顾随坐在对面床边，一直沉默地看着他。

他能觉到顾随的目光落在自己上。

窗帘没有拉，从中间那隙里，一尾皎洁的月牙正巧爬上来。

但顾随的手依然很稳，带着他把指尖放在结，然后缓慢地往下。

阮述而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打开毯，坐浴缸里。

顾随一只手放在他下，另一只手试探地抓起他一只手，轻轻挲着，不知在想什么。

＊＊＊

阮述而又了，顾随才去了。

顾随半抬起上，观察着他的脸：“你……讨厌我？”

阮述而的手指攥住毯，嘴角很僵，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然后顾随捉着他的手，慢慢往上带，过了好一会儿，阮述而才意识到他在什么。

阮述而轻轻颤动了一下。

顾随伸手想拨开他散落额前的发，但阮述而上闭上睛别过脸。

顾随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了一会儿，沉片刻，才问：“你讨厌自己吗？”

看见阮述而来，他直接挂了电话，快步走过来：“好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见他终于没什么表情地，顾随继续说：“你泡个澡舒缓一会儿，可以泡久一，但不要睡着。二十分钟后如果还没来，我会敲你的门，听明白了吗？”

良久，没有任何声音。

顾随打开小桌上的粥：“吃东西。”见阮述而有些抗拒，他把勺他手里，“吃不下也尽量吃一。”

他摸了摸鼻，无声地叹了气。

趁阮述而慢慢地舀着粥，顾随浴室快速冲了个澡洗漱一下，来的时候见桌上的粥只动了一，人已经躺在床上了。

他痛苦地闭上了睛。

方才一番搏斗，他上的浴袍已经松动，被顾随拉着手一拨动，就小片赤的肌肤。阮述而呼一窒，直觉得肤结起一串小小的疙瘩，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张。

的温度很适合。浸过全，让肤微微有充盈地发。阮述而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屈起的膝盖在面上，仿若两颗瘦削的石孤零零在汪洋大海。

他又想挣扎，顾随放在他下的那只手箍住他的腰把他圈怀里固定住。

阮述而立刻摇了摇，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好像觉到，顾随的呼也急促了些。

顾随都无语了，为什么每一次想要聊的话题前都得先打一架啊！他一个喜文明沟通的人被生生成武力镇压的暴君。

顾随的下歪了一下，但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