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想了想：“五一你不是要过来吗，到时候亲自看看呗。”

阮述而用手将那几遗珠扫垃圾桶里。

“哦。”阮福生没什么表情，“你掉了几葱在锅旁边，事就不能不这么躁吗？”

他尽量不去思考这个寒假发生的任何事情。但一夜之间似乎被唤醒的荷尔蒙却又不断提醒他。

他皱了皱鼻，先拉开窗帘，打开窗，再去叫赵述之起床。赵述之睡得四仰八叉的，本睁不开。

毕竟像顾随这样长相、格、成绩的“三好”学生，就算在手如云的省二中里也是不可多得的潜力，光是由邝文杰经手的情书就数不过来了，顾随转学的时候，不认识的隔班女生都有翘了晚自习来送他的。

那落寞而衰老的模样让阮述而也神了会儿。

原本母亲吴冉节前就应该把赵述之接走，但她说很忙没空回来，要阮述而帮忙送到市区，阮述而回答他整个寒假都在工地之后，吴冉又改说过了节再说。见第二天都要返校报名了，阮述而结束了搬砖的日，也婉拒了梁师傅要留下他当学徒的好意，严厉地跟吴冉调他会送赵述之到市区，绝不能再改时间，吴冉信誓旦旦地答应了。

“哦……”阮述而迅速将一杯倒落肚，拿起菜刀。

“少糊我！”邝文杰扑上来，一脸八卦，“快说快说，顾大圣人也会像十月芥菜一样起心吗？”

阮述而下了楼，意外发现厨房里已经有人了。老人家平常虽然起得早，但从某一天阮述而了早饭之后，阮福生早上就再也不沾灶台了，起床了也只是搬张藤椅在院里乘凉。

阮福生听见脚步声回，神情有不自然：“来得正好，给你吧。”还没等阮述而说话，就放下切了一半的葱，甩手不了。

＊＊＊

“会。”顾随重复了一遍。

八的闹钟刚响了第一下，就被阮述而伸手掉了。搬砖人的生钟依旧在运作，他迅速清醒。

顾随把书糊他脸上把他推开：“会。”

赵述之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又翻了个，忽然意识到什么，唰地睁开。

半晌，他爬起来，用冷洗了把脸，在赵述之房门上敲两下，当然回应是不可能等到的，他开门去。

他过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我去早饭，换下来的不要了，用塑料袋装好扔垃圾桶里，把你要带走的东西再检查一遍，知吗？”

阮述而叹了气，拍了拍他的脸：“起床，今天要去见妈妈了。”

“靠……”如果说邝文杰刚刚是震惊到话唠，现在就是震惊到失语，“对对对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啊？”

“嗯，”阮述而揭开砂锅，搅了搅里面的粥，把葱撒去，“也没什么要收拾，小孩长得快，去到那边妈妈会给他买新的吧。”

阮述而走去倒了杯白开。

又梦见了……他抬起小臂遮住睛，静静等待下半的褪去。

应这么大吗？”其实这些书他都去市图书馆翻阅了一遍，但回到家还是鬼使神差地下单了一份。

阮述而停顿了一下，才若无其事地把浸到凉里，回过阮福生已经走去了，但没有像往常那样躺在藤椅上，而是佝偻着背望着楼梯神。

阮述而把被掀开，赵述之坐起来，看着自己答答的不知所措。

阮述而的节在工地上度过。

阮述而三下五除二把床单换下来泡桶里，床垫竖起来搁在窗旁，用巾沾了洗衣粉拭几遍，由着它风。因为床垫已经中过两次招，且赵述之睡觉没个定满床，阮述而也没法给他铺个垫之类的，直接自暴自弃了。

邝文杰被好奇心折磨得抓耳挠腮，临走时那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让老爷看了都纳闷：“小随，你这同学跟你情可真好啊，我们送你门的时候都没这么舍不得呢。”

“……你说什么？”

“嘛呢，洗洗不还能吃吗……”看见阮述而一记刀过来，才忿忿不平地噤声。要厨房前，又说，“那小鬼不是喜吃吗，锅里有三颗煮，给他两颗，你自己吃一颗吧。”

“怎么还卖上关了！”

结果阮福生也并没有去，而是站在后面看阮述而切葱，奈何阮述而是很能当闷葫芦的，只要对方不开，他绝对也是一声不吭。阮福生终于耐不住，没话找话问：“行李都收拾好了？”

阮述而叹了一气。

预想中的责骂没有落下，赵述之急忙跑开了。

门内传来糊不清的应答。对小学生来说，床大概是奇耻大辱，需要些时间来平复心情的，更何况是张到连续三次床。还好阮述而不会告诉阮福生。不知为什么，赵述之对此是很放心的。

“去换衣服，然后洗漱。”阮述而说。这是一周以来的第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