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对方施加在他上的压力陡然减轻，立刻想也不想往后一记手肘，趁对方闷哼吃痛时挣脱来，逃了去。

阮述而不说话了。

顾随在半梦半醒之间，恍惚听见阮述而低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他本想回应，却困得只是皱了皱眉。

阮述而到咙发甜，肺生疼，脸贴在泥地面反而带来舒适的凉意。他了好一会才总算能哑着嗓开：“……放开我。”

对方似乎迟疑了一下，又轻轻戳了戳他的手。

阮述而闭了闭，觉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一不小心一凉气，难受地咳嗽了两声。

两人均是一怔，顾随只觉到原本碰着他手的那手指一动，阮述而就像受惊的小动一样，噌一下就往外跑了，顾随伸手连个衣角也没摸到。

阮述而犹豫了一下：“我们躺在路中间。”

阮述而看向他的神情十分无语。

他的速度，顾随今天已经见识过了，半刻不敢迟疑也追了去，完全顾不上坐在前台值夜班的护士大喊“不要在走廊里奔跑”。顾随只抱着一个信念，那就是追不上就完了。还好这里不是山上，勉能看见前方模糊的人影，不至于跟丢。这是一场沉默的追逐，顾随咬牙关，都没费劲喊话，把全力专注到那个模糊的影上。他们已经跑过了拐中的岔路，跑了主，跑到他完全不知是哪，路上连鬼影都没一只的地方，他真的是全凭平日育锻炼积累下来的优秀素质，一一耗到对方慢下来，一一缩短距离，一一伸长手臂，最后终于扑了上去。

不会是自己刚刚下手太重了吧……阮述而慌了神，赶跑回去察看。

“嗯。”听见对方慵懒地应了声。

终于是一起躺了下来。

“……嗯。”顾随沉默了一下，念了他看见的那个论坛上的帖标题，“喜的人要转学了，应不应该告诉他。”他转过看着正好也转过看他的阮述而，“你说的人是我吗？”

后明显没有动静，阮述而回，见顾随躺在路中间，一动不动。

顾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此人看似冷漠，实则心成。“他在医院里待着很安全，比跟我们待着还安全。”

以前听阮福生骂人，说躺着会长懒骨，阮述而发现他躺下来之后，真的就完全不想起来了。

正正对上了那双幽的瞳仁，顾随从未见过他如此沉郁哀伤的模样。

顾随大喇喇摊成一个大字，安静地注视着他。

阮述而知他没受伤，到有被欺骗，但转念一想，人家什么也没。

对方犹豫了片刻：“那你能不跑了吗？”

一个还在试图挣扎，一个下了死力住，其实因为力耗尽都没什么杀伤力，动作幅度可能约等于零，生存本能占据上风，一时只是汗浃背气吁吁心如雷地拼命攫取着氧气。

从他被拉住到躺下，他们的手一直牵着，阮述而不知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想松开，他也不知，为什么顾随不松开。

顾随伸一只手拉住转走的阮述而，有些懒洋洋地，甚至带了撒意味地：“别跑了，一起躺一下嘛。”

半晌，阮述而开：“赵述之一个人在医院里。”

其实他们早已累到差不多没有力了，他的飞扑一力也没有，但两个人顺势倒了下去，更像是狼狈地到了地上。

从这个角度映帘的风景十分奇特，阮述而第一次觉这个从小到大没离开过的地方有些陌生，雨过天晴后的夜空仿佛也被洗涤过一般，星星格外闪烁。

躺着，捉襟见肘。顾随缩在边上，先是盯了一阵陈旧的天板，日光灯不知有多久无人清洗，角落里一只虎盘踞。饶是到心里思绪繁杂，越来越沉重的也阻止了他思考。

“你是不是看见了我的手机屏幕。”阮述而对此其实已经没有疑问了。

顾随对答如：“虽然我不认得这是哪，但你都敢在这跑，我躺着你也不担心，那说明夜里肯定没车来，对吧。”

他俩都不是话多的人，但平时相总还是顾随更活跃些，这是难得顾随懒得开，阮述而很想说话的时刻。

“……顾随。”他还是忍不住开了。

顾随还没反应过来，觉到嘴角被什么碰了一下，他蓦然想起那天在KTV里若有若无的的觉，睁开了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