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在学校也有多得来的同学的，”顾随解释了一下，“有空的时候也会打篮球、聚餐……”他想起之前刘小泉之前在宿舍跟他说的话，忽然意识到阮述而真正有事儿的时候，似乎确实连个可以依赖的人都没有，宋舟有自己的家人要顾，王新风则连自己都有时候顾不好。

“你们都还没吃饭吧？外面雨还大的，也不方便去，我刚刚去医院堂问了还有些剩菜，不介意的话带你去打两份上来吧。”

“转学到这儿来的人很少见啊。”

“啊，只是临时过渡一下，”顾随垂笑，“可能下学期就不来了。”

顾随回过神来：“谢谢孟医生。”顾随送她到门，又目送她下楼。然后他转过来，阮述而正拿着话筒背对着他，背影都写满了不耐。

背后传来声音，顾随回，是过来巡视的孟医生。

孟医生看他无意识的失落：“不想离开这里吗？”

么发脾气也很有分寸，从不让人担心，但因为总是太有分寸了，又让他有些担心。他刚刚究竟看见了屏幕没有……

“咦，只有你在？”

顾随想起之前在医院遇到他们的情景，大概可以想象所谓的“印象比较刻”是哪类型。

这时他们正好上到楼梯，孟医生扬起下示意，映顾随帘的是正靠在前台那儿打电话的阮述而。

“来，我帮你端一半。”孟医生脆地领走其中一份晚餐，和顾随并肩上楼。

顾随蓦地想起刚刚不小心瞥见的那一截腰，确实是瘦削得过分了，他也不禁皱起眉：“是啊。”

“怎么说呢，我第一次看见他，是他带着爷爷来看病，就……印象比较刻吧。”孟医生说到后面迟疑了一下，止住了话题。

“这里的人的生活，真的跟A市很不一样啊。”她朝远对她颔首致意的阮述而回礼，“但是你跟他们看起来相得很好。”

“看着别人离开的人也许更难受哦。”孟医生对他眨了眨。

“虽然时间不长，但觉你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呢，很难得。”孟医生说，她对阮述而知之不多，但小医院里八卦都是穿墙的，加油添醋的不加油添醋的关于他的传闻也听了不少，这人看起来独的，没想到今天虽然一团，居然有人来陪着他。

“你们这都宵夜时间了，不属于健康饮。”孟医生笑了笑，无情拒绝。她看着顾随舀汤，“你跟阮同学念一个班呀？”

孟医生“噗嗤”一声笑了。“对不起，我不该笑的。”她连声歉，“只是觉得真好啊。”

“哦？”孟医生扬起一边眉，“怎么说？”

顾随迟疑了片刻，走了过去。

“两个月。”顾随咧嘴笑了。

孟医生看着他背脊直，端着碗舀汤的姿不禁有些慨，老家的弟弟都上大学了，在家里还从没自己盛过汤，到了饭就第一个在饭桌前坐下。

顾随一怔：“啊？”

“我……”顾随想起刚刚发生的事，“其实也并不是很了解他。”

“是吗？那就好。”刻意忽略了顾随越来越犹豫的语气，孟医生笑了笑，趁他发怔的工夫，孟医生已经微微一笑：“我先回门诊了，要是有任何事情你们随时找我。”

“研究生毕业到现在，两年了。”她微笑时略带弧度的眉很好看，“你呢？”

折腾了一天，都过晚饭时间了，他们还连午饭都没吃，今晚估计还得守夜，不补充能量不行。顾随知阮述而不挑，看见之前他随说过的金针菇和土豆红烧居然都有，就不客气地各盛了一份，又舀了两碗紫菜汤。

顾随愣了愣，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对他而言，来这里之前他就知了，离开是必然，不过早晚的问题而已。

“孟医生，您要不要也吃什么？”觉到对方的注视，顾随招呼。

“这孩太瘦了，”孟医生叹了气，“现在正是长个的时候，营养可得跟上。”

“孟医生，您来这几年了？”顾随还记得之前两人简短的对话，她是因为医疗支援才来河西的。

“谢谢孟医生。”顾随看了一吊瓶，还剩大半，便放心跟她下楼了。

“怎么说呢……”顾随有些苦恼的神情，“忽然间才发现有些事情，好像别人都知了，我却从来没有留意过。”

两个人拐病房把餐盘放下。

听闻过数次围绕阮述而家背景的传言之后，顾随多了份戒备心，也笑了笑，简洁应：“对，我们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