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述之嘟了嘟嘴，他倒是想，本来打算悄悄瞄一阮述而活时的样，结果刚走工地就被顾随拎着脖提来，也不让打电话叫他来。

“那是我第一次这样的事，以后再也不会了。”赵述之说。

城郊北区原本是一片山坡，几年前把山推平了村民们开始分地，最近正大兴土木盖起了居民自建房。临近节，还在施工的楼房其实只剩两三家，因为一般人都会算好日赶在节前完工，或是过完节再正式动工。这是吴叔在外地务工时认识的一个老乡包工回来接的急活，要不是节期间不好找人，也不上阮述而这没有经验的小。

“东西都带齐了吗？”昨晚阮述而和顾随两个人收拾了两大包上山要带的东西，赵述之自己背了个装零和矿泉的小书包。阮述而接过其中一个背包，顾随无意间碰到他的手指，不禁皱眉，从大衣袋里找一对手。阮述而一怔，见顾随挑眉示意，只好接过来上，一边嘟囔了几句。

“你今天下午不是请假吗？”梁师傅正在烟，见他挑了最后一担砖来，“活了就走吧，不一定要等十二钟。”他喜这个年轻人，不多说话但手脚利索、踏实活。他甚至动了念要主动收来当徒弟，练熟了技术每天工钱比现在打杂不知多少倍。结果阮述而拒绝他说，自己放完假还得回学校上课，以后考大学。

“哟。”阮述而也举起一只手。“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等阮述而走近了两人才抬起。“哟。”顾随打招呼。

他主要是给一位姓梁的外地师傅当砌墙小工，梁师傅的手上工夫很好，还愿意带人，就是第一次南下打工，这边工人大分普通话都不利索，更何况是充满陕北味的普通话。双方同鸭讲，闹了无数笑话，阮述而来了正好充当翻译，平时分到他上的也都是没什么技术量的杂活，他也属实不了任何技术活。

阮述而长舒一气，抬手用袖胡抹了把汗：“是，那我先走了。”他摘了手搭在架上，走来的时候四周没遮没拦的，风一刮就觉了汗的冷得发颤。他到外面的龙仔仔细细地把指甲里的污垢都洗掉，又捧洗了把脸，被冷过的肤都冻得绷。龇牙咧嘴地原地蹦了几下让和了些，他把放在角落的背包拿上，掏手机并没有新消息，慢悠悠地走工地，结果看到不远顾随和赵述之并肩坐在背风的墙脚下，赵述之正在指导下专心致志地练习琴。

赵述之，了下鼻，用衣袖了脸。

赵述之莫名其妙地看顾随买了几个元宝和金币，然后递给他。

赵述之一怔，摸到了外袋里那支琴。他想起当初阮述而没收了这支琴，却又还给他。

顾随在心里默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走吧，接你哥去。”顾随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泪了。”

这神情简直跟他弟弟一模一样。顾随故意绷起脸：“你说什么？”

“走，带你绕个路。”顾随拉着他，下个路拐了去，找到一家小卖。

“你哥虽然隐瞒了一分原因，但他没有骗你。”顾随拆开一颗扔嘴里，“这个确实不好吃。”

知从哪里听说我哥是混黑社会的，我哥那边的爸爸也是因为杀了人才坐牢的，就吓跑了。后来有一阵学校很行吃那叫元宝和金币的巧克力，郑俊才他爸给他买了好多，他分给其他同学就是不给我……我跟我哥要，他说只为了跟别人一样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情，那个又不好吃，而且郑俊才吃得满嘴都是蛀牙。但是我那天晚上起夜听见他在一楼跟爷爷压着声音在吵架才知他是骗我的，爷爷把全钱拿去打牌还欠债了，所以那天放学我哥会突然来接我，把我一个人送去舅舅家吃晚饭。”赵述之攥着拳，抬望向顾随，“这都是钱的问题，因为我妈不给钱，所以我哥要去打工；因为爷爷把钱拿去赌了，所以我没得吃巧克力。那天刚好经过车站我才会突然有冲动……”

顾随关注着他的神情：“你哥说得没错，如果只是为了跟别人一样，就算坏事也要买到这颗巧克力，那真的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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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述而同样一本正经地回答：“我说你婆。”

赵述之依样剥了一颗当初想吃却没吃上的元宝，仔细尝了尝，有酸有苦，本没有其他人说的那么夸张。失望写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