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话给了我答案，“娘亲，我来赴约了，我来见您了。”

我看着小修手上那个结了痂的伤，上面的齿痕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咬来的。

看上去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肤虽然白却带有被风霜打磨过的粝，箭衣长，尾束，一副习武之人的打扮。

这一让我莫名心惊。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这般地像……某个人。

唯一能在近前伺候我的只有一个苍老的哑仆。

我等好一些的时候也去找小鹏鹄，同样没能找到，那孩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只留下一句话，借着小修的说给我听。

小修去打行装了，我踱步到窗边，这个时辰，窗外该有异象了，果不其然，有一缕灰影由远及近快速地飞来。

爹爹十年前便病故，与娘亲葬在一，每逢双亲的祭日，我与小修总要去乡下一趟，这次也不例外。

他背了一副弓，腰间了箭袋，没有佩刀，但我从他的短靴里见到隐隐的寒光，想来在他的短靴里藏了能见血封的锋利匕首。

墙上鹞翻上一个人，那人轻巧地骑在墙，空中的苍鹰随即落下稳稳地落在那人抬起的手臂上。那人手臂上了饲鹰的质手，尖利的鹰爪抓在上面。

养着小鹏鹄的那几年里，我蓄了须，这脸面上也就加了几分的年岁，令人分不清楚我的年岁，但等我落到了小修手里，他整日为我修眉净面，铜镜里是我净净的一张脸，一张二十后半的青年面孔。

好似这少年就是要让我看个透彻，良久之后，前这个长相俊，气质略带匪气的少年郎才与我对上。

“哥哥，你又要离开我吗？”

威武凶狠的苍鹰正被它的主人喂着喜的粟米，一人，一，旁若无人地亲昵起来，这也让我有功夫细细打量来人。

“思远说，十年后再见，十年后要把哥哥从我边抢走。他用这个当印章。”

我在这已整整十二年的后宅妇人，不见生客，更无熟客一说，连仆人也很少见，见了之后还要隔着床帘说话。

绝了他开的机会，是为了保守一个秘密，这秘密便是……我是一个不老的怪。

我这几日总从窗外看到一只掠过的苍鹰，灰羽黄嘴，绕着此间的房屋飞上几圈，飞了一两香的功夫就又飞远了。

小修又开始犯病了，又用那些药困住我，将我困守在一间后宅里。

“你自己看着办吧。”

畔是小修那张清俊秀雅的脸，韶华逝去，这张比我年幼的脸也渐渐长成比我年长了几岁的模样。

他生多忧，眉间便多有刻纹，此刻也未有舒展，看上去总有一些愁苦。他为我掸开脸上剃去的须发，轻声询问我，“哥哥，过几日便是爹爹的祭日，你我去乡下拜祭爹爹吧。”

这哑仆原先是不哑的，是小修用钱财买断了他的一条命，亲手将哑药喂到他嘴里。

军中打仗，会有一只打探敌情的小队叫斥候，这只灰羽的苍鹰怕正就是这样一只“斥候”，既是前探路，又是一枚信号弹，用那不断拍打着的振翅声引得它的主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