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望着他背上那一裹布团，再看看他一浩然正气的铠甲，嘴角一：“宇文将军在雁城的打扮好生别致。”

待日灿烂时，不知会是如何的澎湃汹涌。

依米被声音吵醒，动了动脚，将小脑袋伸了来，圆溜溜的睛机灵地转着，宋衡一愣。

宇文凉会意，让屠白将利安的书信拿过来。

昌邑亦有城楼，却是大金碧，边角还有鎏金修饰的纹，很是气派。但住了那么多年，城门的光亮外表在他里已渐渐黯淡。

“我看不这封信的真假，便只有随军，方知事实。”

宇文凉见到他时，眉梢微挑：“怎么是你？”

宋衡淡淡：“我虽不善兵，但骑术甚好，逃跑总是足够的。”

乌压压的一片人群，没有人发抖，也没有人壮志凌云。在这沉默之中，他看见了克制与平静，恍若冬之时结冰的河。

“日暮时，会有弓箭手用大弩向我预估的方向不停火矢，今日是东南风，大火在夜前便能烧起。到时先会有一千骑兵在前探路，待他们发信号，步兵便接而上。密林不适合骑兵作战，他们需先保存实力……只要我们在寅时前攻且兰，火势便不会危及我们，一旦且兰，仲勉会即时派兵

宋衡淡淡伸手。

屋比都城要矮上三分，雁城的天又显得更些。

二十万长平军人，一半留下守家，一半整军待发。没有古书中繁多的礼节，亦无甚壮阔的呐喊，不过一碗酒的肃穆而已。

宋衡面无表情地看了半晌，将信件递还给他，慢慢：“有一个条件。”

宇文凉笑：“你不相信我。”

屠白捺不住，率先：“可你是一个文臣，连剑柄都握不住。”

屠白一噎。

“见为实。”

宇文凉将酒一而尽，却并未摔碎酒碗，而是将它放回了托盘。众将士亦如此。

“今日长平军便需发。”

“我答应你。”

长平军不祭天地，只拜君王与百姓。

宇文凉略有些惊诧。

军情在前，宋衡收起了刁难的，直言相问：“如今局势如何？”

“你要用火攻？”

司徒钊开说什么，被宇文凉止住。

宋衡看着堆积的油桶，稍作思忖。

“这上面印有私信，是车前特有的工艺，熙国暂时无人能仿造。”

一碗相敬，无须再有多言，提携玉龙，便是沙场。

宇文凉盯着他的袖，嗤笑一声：“少见多怪。”

宋衡生平第一次亲见到壮士征。

宇文凉看着地图：“密林中有埋伏。”利安与岱云开战已久，后者不可能没有察觉。他指着地图上的几个圆圈，淡淡，“若我是岱云，便会派人到这几。他的中军被利安牵制，密林又是易守难攻之，借着地利，他只派一万先锋将长平军拖延上两日，便能暂时腾工夫，加派军，彻底阻断长平军的前路。”

“那你如何控制火势？”

他倒更喜雁城的门。简单的几块石木材，几无甚纹饰，唯有天然的纹理，却是意外地悦目。

“既然是督军，便需让我同你们一前往车前。”

长平军没有立刻发，而是定在了日暮。

宋衡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