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成国公以这样蹩脚的理由推辞，明摆着是在提醒。泰禧帝心一怒，又将奏折扔了一次。

“杏馆不作伤人利己的买卖。宋大人暂时想不到要求也无妨，以后总有机会。”

娘嘴角划过一丝笑，神却是淡淡。

泰禧帝想将这兵权收回，一方面是考虑征西事宜，另一方面亦是不愿再姑息地方兵的荒腐。

“这些都是我欠你的，还完以后我自不会再来打扰你。你不必觉得这是负担。”

宇文凉收到泰禧帝的信时，木木已了月。

娘静静看着他脸上杂的愧疚、失落和恍惚，有些想笑，但克制住了。她不知他竟有这样多的情绪。

茶厅不是正式的会面场合，是以隔音效果并不好。四周笙歌渐起，间杂着女的柔曼轻笑。

宋衡敛目，细长的睫投下一片影。

宋衡抿了抿嘴角：“竞价之法是由新任侍郎裴祯所提，你若真要谢，不如去谢他。”

“我已上奏陛下，陈述了诸多青楼象。想必不久后官府便会告示百姓：抢民女为者，轻罚千金，重则放。”

木木不喜猪蹄，尽方嬷嬷除去了膻味，但她每次喝汤时，仍旧要着鼻。

不等冯沛开，他压着怒气：“磨墨！”这时候竟然撂他一个人，还要他来写信相询。当真以为他不知宇文为什么回去吗？

宋衡一怔，好半晌才慢慢转，正对着她，却没有看她。他张了张嘴，想要喊一个名字，可终没有说。

娘慢吞吞走到茶厅时，宋衡已用了半杯茶。他其实不喜喝茶，但一见她总是张。以前是，现在还是。

娘眉心一动，却一句话都未说。只睁睁看着宋衡离去的背影，模糊在一路的灯火阑珊中。

娘的语调客气而生疏：“此次竞价，多得宋大人相助，杏馆激不尽。若大人有何要求——”

娘轻声一笑，从善如：“我记下了。”便再没有多余的话。

在方嬷嬷的安排下，木木每日补，大有恢复。红，不再苍白，发质密，不比稀疏。她趁势提想要亲自哺依米的想法，宇文凉没有反对。方嬷嬷便将原先的娘辞退，同时替木木更改了谱，添了不少鲫鱼猪蹄。

他听见了她的脚步声，端茶的手一个不稳，瓷杯哐当一声跌在桌上。茶迅速蔓延开来，沿着桌角，滴在了他的衣袍上。

良久，似是终于意识到失礼，宋衡唤她的名：“娘。”

宇文凉知她这样不是因为为难，便也未拦她，说些别喝的话。他总是坐在她边，静静等她喝完，眉梢带笑。

冯沛见泰禧帝不似寻常生气，立时闭着嘴，将本劝的话堵了回去。

明明腻烦了她的虚伪，可行至门前，还是忍不住停下。

宋衡恢复了一贯的冷意：“我不需要你的回报。”

宋衡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尔后皱眉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长袖宽宽，无计可施。

恍若昨日。

娘眸光微闪：“宋大人有心了。”

木木从他怀里轻轻抱过孩。如今她

“宋大人。”

宋衡没有理会她的虚与委蛇：“朝廷一直将青楼女归为贱籍，我会尽力，让你们回到民籍。”不再等娘开，他便径自越过她，朝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