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一不发地低着，凝望着那过分鲜艳的痕迹，纯黑的瞳仁暗得可怕。

这几年他和池逍住在一起，也很少请人留在家中。因为有的时候，对方会不分场合地凑过来和他接吻，到俩人都呼凌。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被人撞见未免狼狈。因此后来楚淮就不让人在家中留住，只简单的打扫和一日三餐，完便走。

“嗯。”

“……昨天喝醉了。”

楚淮蜷了蜷，细汗不知何时已经遍布额间，濡了碎发。因痛楚而颤抖，迷离中，有人无声走了房间，将他的轻轻抱起，用掌心缓慢。

……好痛。

他闭了双，万幸没被困意所抛弃，昏茫中陷了沉睡。但很快，胃就传来了一阵极轻的不适，微微痉挛。他低闷轻哼了一声，控制不住地掩了腹。

也许楚湛不会介意，但他却始终难以迈过心中的那坎。

楚湛的目光跟随着他，接过碗筷：“在家很经常？”

楚湛看不情绪地淡淡嗯了声，示意楚淮坐下。他脸上的表情让楚淮有些难以摸透，看不清他是不是因为方才的那些话生了怒气。楚淮拉开一张椅，在楚湛对面坐下，低不语，只沉默地用完了这顿午餐。

推开门，房间中的摆设果真一切如旧，就像是他昨日还在家中居住，而不是数年未归。楚淮怔了片刻，轻抿住，走到衣橱前换了一衣服，和衣躺下。

这么久下来，也习惯自给自足了。

楚淮盛了碗汤递给他，摇：“没事。”

胃的痉挛逐渐减轻，楚淮颤了颤睫，发一声轻微的气音。对方动作微顿，似乎轻轻叹了气。衣料挲的细响声起，床垫吱呀。随后，温忽然而至，不轻不重，带着细微的轻，绵密落在了颈畔。

午餐在一片安静中结束。楚淮将自己的那份收拾到槽中，和楚湛借想要休息。没等对方应答，就匆匆回了自己房间。

那些糟糕透的情绪，总归不会梦中来找他。

“……”楚湛盯着他颈上痕迹，静默不语。楚淮不愿与他对视，兀自偏开了视线。昨晚发生的一切已经足够让人羞耻，楚淮实在不愿意再回忆一遍，平添更多烦恼。

“先过来用午饭吧。”楚湛说，“今天早餐有没有时吃，休息还好吗？那些东西不用急于一时，短暂给自己放个假也没问题。最近就在家里好好呆着吧，有什么事，都等到年后再说。”

楚湛闻言，扭过来看了一。他将楚淮的大衣挂到一旁，走厨房拉椅坐下。房间内空的，没了平日里常见的忙碌影。见楚淮似乎有些不太适应，他说：“韩姨这么多年不容易，就放她回家过年去了。反正我怎样都好，就是你大约要委屈一阵。”

烧灼般的红痕自颈后艳丽而上，压在敞着的衣领下，充满遐想。结被人动情至极地百般轻咬啃噬而过，留下浅浅的牙尖印痕，在一片白皙中显得无比刺目。

过了许久，他长长叹了气：“你不好，少碰那些东西。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关系一旦产生了罅隙，就很难再恢复如初。他和楚湛的情，早在当初因为池逍而闹得近乎断绝之时，就已经彻底回不到过去了。哪怕如今楚湛绝不提，他也很难放下之前所犯的错误。

“……好，我知。”

“……还好。”楚淮不想再提，只说，“一直坐着也没什么意思，总是要起来活动的。”

思绪一瞬间繁杂涌上，仿佛压抑了许久的岩浆冲地壳，瞬间摧毁了所有佯装平静的表象。楚淮息了一声，脸埋被褥，忍着满腔沸腾的情绪，迫自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