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般叹了一口气,把他放下来,一只手还桎梏在他的腰间。
松手之前,他犹豫了几秒钟,像是一旦松开,就要永远放开似的。
苏律雅看着依然桎梏在自己腰间的手,次卧的门就打开了。
江崇煕嚎啕着从房间里走出来,“舅舅,我受伤了……”
一只手高高举着,食指汨汨流出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流下来,滴到了地上,还有些滴在他的衬衫上。一条洁白的衬衫,血迹晕在棉质布料上,爬满了斑驳的血迹,看起来倒像是受了重伤似的。
苏律雅吓坏了,稍微整了整衣领,就凑上前,“怎么了这是?怎么弄的?”
“被小刀割破了。”江崇煕抽泣着说,桃花眼染上了玫红色,一张苍白小脸泪痕斑驳,光是看一眼都让人心疼。
苏律雅稍微松了口气,依然皱着眉,有些不解,“怎么无缘无故会被割破呢?”
“我一个人在房间无聊,就想画画,好久没画了,铅笔头都断断了,就开始削铅笔,不小心就削到手了。”
他看了看路雁洲,又看了看苏律雅,像是在说,都是你们不跟我玩儿,我才要画画,才会被割破手指……
路雁洲转开头,撇了撇嘴:只是一根手指割破了而已,又不是手断了。
也值得这样嚎得人尽皆知吗?不要脸!
可偏偏有人就吃这一套。
"舅舅帮我消毒。”江崇煕可怜兮兮地把手指递到苏律雅嘴边。
苏律雅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抓起他的手,张开嘴巴,将他的食指含进嘴里,正要吮吸。
那一刻,路雁洲屏住了呼吸,瞳孔都放大了,盯着老师鲜亮的红唇,以及红唇间的一截青葱白指。苏律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把他的食指拿出来,路雁洲才松了一口气。
苏律雅压根没心思注意他,兀自带着外甥去了厨房,打开水龙头,捏着受伤的手指伸到水龙头下面冲洗,一边解释道:“其实手指被割伤不能用口水消毒的,小时候我们做的都是错的,口腔里细菌更多。”
“舅舅,疼!”江崇煕缩了一下手指。
苏律雅按住他,“坚持一下,冷水冲洗30秒才能包扎处理。”
伤口被冰凉的自来水刺激着,发出锥心的疼,江崇煕倒吸了一口气,肩膀因为啜泣一抽一抽的,“什么口腔里细菌更多,舅舅跟人接吻怎么不怕细菌交叉感染呢。舅舅就是不爱我、不要我了吧,还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说什么傻话,舅舅怎么会不要你呢?”苏律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舅舅始终都是舅舅,一辈子都是舅舅,这是别人无法替代的,熙熙宝贝儿乖好吗?”
他的声音混杂在霹雳的水声里,路雁洲倚在厨房边上时,听的不是很清楚,只模模糊糊听到一些“舅舅”,“无法替代”、“宝贝儿”之类的词语,又看到江崇煕在他舅舅的唇边吻了一下。
路雁洲这回没有冲上前,反而躲在了门框后面,像个见不得人的第三者,或说是功成身退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