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病,不管身体还是脑子。”
“我不管你有没有病!你,你把房产证还我!”父亲又要上来抢,岳燃大叫一声:“我不是你儿子吗?”
父亲呆了,他僵了动作,似乎没想到岳燃会吼出这么一个问题,他乜着岳燃,嘴唇动了动,没有回答。
岳燃深吸了口气:“难道我就不是你儿子吗?不是你跟妈生的?你赶我走,任我自生自灭,在你眼里我是残废,我有病,我甚至比不过岳宽那个烂赌鬼!我要你的钱吗?你有种跟天上的妈说说,你这些年怎么对我的!你把我当儿子了吗啊?”
他始终控制着音量,不让自己失态咆哮,但这番质问全出了口,岳燃仍是感到精疲力尽,明知道改变不了什么,但他的愤怒与悲哀终于有了一次直接宣泄的机会,他看着呆若木鸡的父亲,再次鼓足了前所未有的勇气:“我没病,没有。是,我爱的是男人,我现在的爱人是男人,所以我就是残废,就不是你跟妈的儿子了?爸,你不认我可以,但我不能让你因为岳宽倾家荡产,岳宽的事,我会想办法……”
朝父亲点了点头,岳燃一顿接道,“我来想办法,最后一次。”
他将信封丢给父亲,父亲木然地接过,在岳燃重新开门的时候,那沙哑的声音喝住了他:“站住!”
“爸,我今天很多事,我……”
岳燃回头,然而他万万料不到,马上要迎来古来稀之龄的父亲一个箭步冲上来,照着他的脸就是狠狠地一个耳光。
“臭小子给老子横!”父亲大骂着,眼看又要一个耳刮子过来,岳燃眼疾手快地抓住了父亲的手腕,他也怒了,压着嗓子嘶声逼道:“你谁老子?谁?!”
岳燃父亲使足了劲要挣脱岳燃的钳制,甚至跳起了脚来,但岳燃的力气显然更大,他涨红了脸,依然摆脱不掉岳燃,急怒攻心下,飞起一脚正揣中岳燃的腹部。
岳燃痛叫了一声跪倒在地,在肉体的疼痛之外,从心脏处滋生一股麻木的钝感,凝固了他的思维,冻结了他的情感,他伏在地上,无可奈何产生的慵懒令他甚至就想这么倒下去。
“起来!”沙哑的声音在吼,“是男人你就起来!”
岳燃充耳不闻,直到父亲过来拉拽,他因疼痛而紧咬牙关,不敢出声,只能反向推着父亲的手臂。
“你是我儿子,你妈生你的时候,明明是儿子啊!”
岳燃终于抬头,父亲的叱责声里竟带了哭腔,他惊愕地望向父亲,父亲却不肯面对他,背转了身,他只能看见父亲依然挺直的背影和那微微颤动的肩头:“我们没把你养歪啊,你打小就没离开过家,不象岳宽,你妈为了生他丢了工作、垮了身体,我为了不被单位开除,他生下来刚出月,就把他送乡下寄养了一段时间,才又偷偷接回来……他会变成这样,是我跟你妈没好好对他,但你,你为什么会变这样啊?”
父亲满腹的不解与真切的伤心令岳燃终于掉下泪来,他仍然死咬着牙,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抹去泪水。
“爱男人!爱个x爱!”父亲啐了一口,“你是男的!你没病,没病怎么就不喜欢姑娘?你跟男人搞一起,能搞出什么鸟来?能结婚?能生孩子?岳宽那个样子,哪家正经姑娘敢嫁给他?你呢?你呢?我明明生了俩儿子,却要绝后!要断子绝孙!我跟你妈造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