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轻笑一声，松开了他的脸。

约摸掴了一二十记，重华才了停。

“阿黎真的知错了，”黎小声，“再不敢窥探殿下了。”

”阿黎已经清醒了，阿黎记得教训了，阿黎以后都乖……您消消气。“

重华听了黎的介绍，便：“也不必麻烦了，就侯府吧。”

黎恭敬应下，又问：“那先让乐容去布置？”

黎细细着凉气，闻言就想摇，又急止住，乖乖让脸颊停留在殿下指掌之间。

在重华静静的注视下，黎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讪讪闭嘴。

重华喝药很痛快，端起碗仰一饮而尽，然后取了一枚饯压在下面。

重华忽然笑了一声：“孤是在与你商量么？”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筹划的。早先殿下没有过的意思，黎也不敢作此奢望，不论是明面上的吴兴侯府还是挂在沈氏商行名下的私宅，甚至是西山的温泉庄，都是已经预备妥当的——这么想来，拥有一段能够旦夕请安的日已经是侥幸，他实在不该再妄想更多。

重华淡淡“嗯”了一声。

“阿黎看到外在收拾东西……殿下要？”

“另遣人吧，”重华想了想，，“阿容替我去杨府送个帖，我明日去接十一娘。”

黎低下收拾药碗，一缕鬓发垂落在脸颊，倒是平添了三分柔弱。

重华向后靠在椅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一记接着一记自掴。白的脸颊很快起，遍布指痕。

”殿下想住在哪一？阿黎遣人先去洒扫布置。“

下一刻，他抬手重重了自己一耳光，顿了顿，又狠狠在另一边脸上。

黎不犯糊涂的时候，事还是很周全的。

黎脸上血霎时褪尽。

这是殿下第二次提及沈十一娘了。黎心中便有了警醒，明白沈家这小娘在殿下心里，并不是“隔房的妹妹”那么无足轻重。

虽说各都有人日常照看着，各起居用都是齐全的，但若是殿下要住，还是得再让人细细一遍才放心。

黎很不想殿下。在他原本的打算中，和歌不过是临时充数，他真正心心念念着的，是养好伤后自己上阵。虽然殿下断然否决了他侍寝的可能，但，万一，或许，瞧着他养的好，愿意摸摸他、抱抱他呢？

”阿黎知错了，“黎低声认错，”殿下许阿黎留着服侍，阿黎兴糊涂了。“

“徐氏盯着呢，杨家岂敢给小娘委屈受，”黎忙，“何况皇后认了小娘妹妹，这里便是小娘……自家……”

“一定要疼了，才能乖么？“重华着黎的下，指尖在那红火的脸上了。

如今这打算也只能烂在心里了。黎收拾好低落的心情，认真筹划殿下后的住行。

见殿下抬起手，黎忍着畏怯扬起脸凑上去，方便殿下抚，也方便殿下……亲手教训。

抿了一会儿，觉满嘴的苦涩被清甜取代，他歪看向在一边磨磨蹭蹭的黎：“不是让你去裹伤？”

得了提，乐容去杨府送帖的时候，报的份就不是吴兴侯的书童，而是北衙内卫。

“倒也不只为这档事，”重华撩起那一缕鬓发拢到黎的耳后，“孤也本也没想在中逗留太久。把府邸收拾来，十一娘若是在外家受了委屈，也有自家可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