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十一娘闷闷”嗯“了一声，依依不舍地敛衽告别。

“你练过？”重华果然问了。

徐氏便是那名皇后借与沈十一娘的女官。

沈十一娘自是想不到这层，可也听了自家兄长提到”圣人“时的亲近随意。她心里的疑问像泡泡似的一个接一个地往上冒，又被她尽数压下去。

看六哥哥还要再剥，沈十一娘连连摆手，心疼：”我尝尝就可以了，不要浪费了。“旋即反应过来，”我都拿走了，六哥哥不就没得吃了？“

位姑姑，说是熟谙京中各家人，凡事可以提我。六哥哥不必为我忧心。“

当晚，黎又到了延英殿。

黎一，膝盖狠狠砸在地上：”求殿下赐罚。“

”六哥哥不吃这个，“重华笑了笑，又吩咐乐容，”既然十一娘喜，你记得问问圣人还有没有。“

”你先尝尝也无妨，“重华笑着也拿起一颗，演示如何剥开。

乐容恭敬应是，心里却知这荔枝运送不易，圣人那儿怕也没剩多少。可既然阿郎问了，圣人哪怕自己不吃，也会尽着送来。

”良与否，端看十一娘自己的选择，“重华说着，忍不住笑，”孤连你都约束不了，还能得住一个隔房的妹妹？“

他特意掐着晚膳之后，果然乐容正推着殿下在左近闲逛。重华摆了摆手，乐容便退后一步，将椅给黎。

见重华不再言，黎想了想，：“皇后传来消息，杨老夫人有意将十一娘与自家小郎君养在一，徐氏以’男女七岁不同席‘替十一娘回绝了。但这桩婚事是否合适，还要请殿下决断。”

”这就是荔枝？“沈十一娘不由心生好奇，拣起一颗红彤彤的果仔细端详。

”她是皇后陪嫁，“黎斟酌，”但儿辈俱在北衙任职。“

在这个年代，荔枝还是难得的贡品，既能显摆十一娘的圣眷，又能示好那位杨家老夫人，倒是一举两得。

重华沉片刻，问，”这徐氏是你的人还是皇后？“

六哥哥事总是有分寸的，小姑娘心想。她笑着谢过，又与重华闲聊了几句。

最后还是重华看天不早，让她赶：”既然已经与你外祖家约好，就不要迁延了，免得让长辈久候。“

黎握住椅的把手，平稳匀速地推动，仿佛练习过千百遍。

倒是黎接着上面的话继续：”徐氏冷瞧着，杨家那位小郎君从小在脂粉堆里厮混，怕不是良。“

他想了想，看了一被到乐容手中的果盘：”等会儿阿容把那些荔枝装盒，你带去让亲家老夫人尝个鲜吧。“

“阿黎吩咐匠人多了几把，私底下练过，”黎如实答。

”起来罢，“重华仰起，看着被竹叶切割得七零八落的月亮，缓缓吐一气，”这么好的夜，不谈那些。“

不同于南衙常受政事堂掣肘，北衙禁军是帝王的绝对心腹。重华明白了黎的意思，便不再多问。

”皇后殿下有心了，“重华轻轻颔首，心知是黎知会过了。

晶莹的果和丰沛的让小姑娘前一亮，甜的滋味更是仿佛能消所有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