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止住黎的辩解，重华吩咐捧着鞭回来的丹，“一百鞭，你执刑吧。”

黎恭敬应是。

黎温驯地跪伏着，将涨红的脸埋在臂弯，赤的袒在殿下前，也袒在执鞭的后辈前。

“所以，”重华总结，“是父亲派你来的？”

黎不敢承认，更不敢否认，有些绝望地闭了闭：“求殿下降责。”

可是殿下还记得，还专门向他解释。

这话着实诛心。黎是期待着殿下夸他能，但绝不是在这样的语境下。

“是，是陛下给阿黎看了殿下在下界生活的影像，坐标……也是陛下赐予。”

重华摇了摇，为自己要在这无意义的事上浪费时间而遗憾，＂但犯了这事，不罚也不像样。＂

“这就完了？”重华挑了挑眉，淡淡，“不打算解释一下你是如何‘得知’，又是怎么知这个世界的坐标的？”

这一问是意料之中的，黎不敢起，但也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阿黎得知丹服侍殿下不够妥当……“

“阿黎忝为侍长，未尽教导之责，心中愧疚，故，故斗胆……”黎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一些，”斗胆抗命，求殿下降责。“

“孤记得阿黎不愿被人看到，”重华又看向黎，温声，“但这样的刑罚，不是你自己执鞭能撑下来的。”

“谢，谢殿下。是阿黎惹殿下烦心了，阿黎该狠狠教训的。”

一听这话，丹就不敢再大剌剌站着，垂着也跪下了。重华却没什么反应，继续听黎解释。

“说说吧，你哪来的胆抗命。”

重华笑了笑：“你知错，但并不后悔。”

“你知孤的规矩……一般情况下，孤不会容许有人抗命。“

“小娘与皇后相谈甚，”黎恭声，“阿黎见天不早，便擅作主张，命皇后留小娘住一宿。”

“嗯，此界礼教所限，孤不好多问闺阁之事。若是皇后得力，便劳她多看顾十一娘。”

黎正在解开下裳的手一顿，只觉得泪都要来了。

不想在人前赤什么的，本就是他在殿下多年下惯来的一任。如今的他能得殿下赐罚便要千恩万谢，又哪里还敢求这一份怜惜？

不过重华显然对这场刑责兴致缺缺。

”但就像你想向孤证明的，你确实很能，就这么废了未免可惜。”

可他也没有办法反驳，他是真的希望殿下能准许他继续效命门下，甚至，听到殿下吩咐取鞭的时候，他心里是有些兴的——这代表着，殿下依然把他当自己人教训。

“是阿黎的主意，阿黎擅作主张，阿黎……知错了。”

丹愣在当地，倒是黎先反应过来，叩首：“谢殿下赐罚。”

首，手中的笔也没停：“十一娘如何了？”

“不，不是，”黎无论如何也不敢认下这一。他是殿下心腹，只听殿下的话——哪怕殿下已经觉得他不怎么听话了，也不代表他可以听别人的话。

重华不以为忤，侧吩咐丹去取一鞭。

前的事儿吩咐过，就该清算旧账了。

“既然阿黎不打算改，孤也不打算决你，这顿鞭除了能让你疼，大约也没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