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大的价值和唯一的用，就是这能够服侍先生的——这是面前的人在刚刚过去的下午，一藤条一藤条打他的里、他的骨里的教训。

黎额角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教来的侍。

听到脚步声，少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先生在这边？”祁双睛一亮，这才意识到对面的人说话的声音一直有意压低。

像他这样的人，好好学着承才是正业。至于读书……祁双本不敢奢求，自己不顾一心向学的行径，能获得对方的容忍，更遑论是赞许。

祁双艰难地理解这话里的意思。陈爷这么厉害的人……也听先生的吗？

他忽然抬，试探着问：“您今晚吃的是四川火锅？”

黎没瞒他，这一来自油锅的郁气味也瞒不过人。见这小东西珠骨碌碌地转，他也懒得解释自己其实没吃辣的——殿下也没怎么吃——只是平白熏了一味。不过想了想，他还是了一句：“饮清淡是侍奉床笫所需，但若先生有赐，当恭敬领受，心怀激。”

“可以，”重华笑准许，目光扫过桌上的早饭。

祁双连连摇，又顿住，迟疑地：“那……那如果先生的吩咐和您的吩咐有冲突……”

“先生将手稿赐予你，便是要你好好用功，”黎凝眉，“你觉得，我会拂逆先生的意思？”

“趴好了，我给你上药，”黎淡淡，“吃了饭早些休息，明日若是好些了，可以过来服侍先生。”

他要在先生下来用早饭之前把昨日的餐盘洗了。先生在的时候，陈爷不会让钟工上门，一切家务都亲手打理——可哪怕借祁双一百个胆，他也不敢让陈爷给自己洗碗。

“那我，我……”

黎对自己下手的轻重估计地很准，第二天祁双果然就能下床走动了。

黎发现，前的少年对一些事的认知有偏差。

虽然还疼得一一地，但咬咬牙也能忍下，不像昨天扶着栏杆、靠手臂借力才能勉上下楼。

重华不由莞尔，瞧着少年三步并成两步凑上来，抬手了他的脑袋：“上不疼了？”

“嗯。”

被黎静静地注视着，少年刚刚雀跃起来的语气重又低落下去。

“谢……谢谢陈爷。”

祁双若有所思地抿了抿。

？”

黎试着餐盘上各个碗碟的温度，：“还是温的，你将就用些吧。若是拿下去，不免会惊动先生，让先生知你没用晚饭。”

此外，就是上次服侍先生晨起的经验。少年明白，先生那边定然是没自己什么事的。他无伤无病的时候都没法从陈爷手中争到一星半儿活计，何况如今还有伤在行动不便？但他在厨房近楼台，等先生用饭时总能捞到盛饭布菜的机会。先生面前，陈爷也不会摆冷脸赶他。

“都是陈爷的，”祁双也知自己大胆地过分了，心虚地瞄了黎一，亡羊补牢般地捧，

祁双闷闷地趴在床上，把脸埋枕里。

“先生！”

是的，祁双一大早就又和楼梯杠上了。

黎跟着重华下楼时，就看到这个昨晚还趴在床上嗷嗷叫的少年，正灵活地在厨房和餐厅来回穿梭。

“当然是听先生的，”黎毫不犹豫地。

“还……还疼，”瞧着先生似乎心情很好，祁双眨了眨，顺手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晃了晃，小声，“儿可以垫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