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半骑到西装男身上,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如果这是对方的支援,看起来今天自己必然会交待在这里。他这样想着,手上动作却没停,一把抓住西装男的头发把他的头掀起来,一直抓着匕首的手横在男人脖子前,他余光瞟到有个人小跑着来到自己面前,还穿着双白皮鞋,他抬起头,同时割开了西装男的喉管。
血液喷溅着飞洒出来,他看到一张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的脸,然后那张脸溅上不少温热的血液,很快又受重力作用淌下来,像极了泪痕。
冯小年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还在路上。
几个富二代朋友约了他一同出门飙车,他打电话问清大家的车型,开了辆不显眼的卡宴去找他们玩。他对这种非要超越生死一线的感觉不是特别感冒,如果非要飙车还不如用哈雷。然而其他人明显对四轮的兴趣要更大一些,他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虽然不会主动邀约,但是只要叫到他头上,他凡是有时间就一定会去陪他们玩。别的游戏冯大少爷都一定会争个我高你低出来,唯独这一项,他每次都是拿着个差不多的中庸成绩,拍着第一的屁股和其他人一同起哄让他请客吃饭大保健。
然后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和那个人有关。
那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比赛场上体会到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
他早就知道自家老爹要对那个人有所动作,上次他也在床上隐晦的提醒过那个人,他不是不相信那个人有虎口逃生的本领,他只是不希望那个人和自家老爹完完全全正面对上。背地里谁阴谁一把他从来都没有管过,那是他老爹自己的事儿,和他无关,他暂时只想得过且过的混混日子。
这群一起玩乐的公子哥都不是什么善茬,他毫不怀疑以后这些人都会子承父业,这是他的人脉,与他老爹无关,再有十年,最多十年,这群人就会渗透进‘上面’,成为他的外挂之一,帮助他完成自己的那些事情。
所有的事情都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除了那个人。
室内布置了杀人的好手,室外布置了狙击手,老旧座钟里装了炸弹,他差点撞上路障,在最后一刻踩下车闸,只觉全身血液都在逆流,身体抖得像筛糠,他努力平复呼吸,一打方向盘转向出口。
“今晚的酒我请。”他把黑卡递给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小弟,然后驱车扬尘而去,身后有人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喊他的名字,但是他已经顾不得了,飞奔在马路上。
他们玩车的地方在西面的郊区,那个人现在所去的地方在南面的郊区,这个时间点城市里道路拥挤,郊区却还算刚好,他挑选的是相对人烟稀少的小路,内心祈祷着千万要赶上。
然而他还是来迟了。
爆炸声即使距离很远依旧震耳欲聋,血色黄昏下,他遥遥望着那间老旧破败的废弃别墅,只觉得手脚冰凉。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咬牙再踩油门,碎砖砸在挡风玻璃上,一边的后视镜甚至被不知名的什么东西完全砸掉,他终于看到出口处,有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还活着,他急忙推门下车,他看到一个人匍匐着骑到另一个男人身上,满是鲜血的手拽着男人的头发将男人的头扯起来,眼泪和鼻涕混合的那张脸上都是绝望,也许他似乎想争辩什么,也许还想求饶什么,他身上的男人却没有给他机会。冯小年又走近了几步,他差点辨认不出上面那个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