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宣摇摇，亲亲他的额：“睡吧，哥。”

方云季切菜的动作停了，他看见宋明宣红着睛，悲伤又执着地看着他，说：“什么都吃。”

“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你有更好的人生，不要耽误在这里了，好吗？”

很久很久，他听到宋明宣开：“哥，能陪我再睡一觉吗？我好累啊。”

方云季太累了，哭也哭累了，他钻到宋明宣怀里，睡着的时候角还带着泪。

“吃。”

方云季蹲下，轻轻抚拍着他的后背，他尽量不让宋明宣碰他的，以免知他也在哭的发抖：“小宣啊，我接近你，就是为了你父亲。他背叛了我，你的生就是证据。”他摸了摸年轻人泪的脸：“对不起，是我玩了你的情。我们先不说这个，今天考的好吗？”

“对不起，哥。”宋明宣用嘴碰了碰他，拿过手机买了东西：“不会让你走的。”

如果是他十七岁，意气风发，矜贵自傲，他一定说，有什么不敢的？情一定要勇敢！可是他三十五岁，婚姻失败，父母双亡，丈夫的背叛让他再也不敢伸一脚尖去踩情的悬崖峭，哪怕他知这对无辜的小孩来说本不公平。

“要吗？”方云季打神问：“分手炮。”

“粥吧，哥，我想吃你的菜粥。就是，我去考试那天早上吃的那。”

给招财喂了猫粮，时钟从晚上八慢慢转动到十半。他们两个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了无聊的综艺——说，是播放着综艺背景音，两个人偷偷地看彼此。宋明宣更加不避讳，他只看着方云季，手攥着手，睛眨一下都舍不得。

“吃。”

时间过得太快了，睡时间，他们一起去洗漱，比起以往总在讲着一些小事儿，今天更沉默，宋明宣赤着上，试探着抱住方云季。方云季的泪顺着鬓角下去，被宋明宣轻轻掉。

宋明宣弓着背，整个缩着，是防御的姿态，好像这样就能抵挡他在情上受到的致命伤，他缓了缓，终于能克制自己哭的不那么剧烈了：“好。”说话还带着鼻音，哭的：“数学最后一个大题我，我写来了。”他用力遏制着自己的：“理，我，觉很好，有，有一个多选题拿不准。化，学，那个实验题，我，前几天，刚看过。”

他一截一截说话，是为了让话语连贯，而不会因为音打断：“英语，还好，一直都，那样。我，应该能，考上。”

灯打开了，黄的灯光覆盖了屋，两个人睛都红红的，方云季挤一个笑，像那天早上一样系好围裙切菜：“土豆卷饼吃不吃？”

“饼吃不吃？”

方云季闭着，泪不听指挥一掉在地板上，他的小孩，沉默的，难过的，内敛的，兴的，害羞的，可是最糟糕的时候，他不回家，齐自杀，宋郅打他，他都没这样哭过。不分手怎么办啊，他问自己，真的有办法再去开展下一段情吗？欺骗开始的情真的可以继续下去吗？

“很厉害呀，小宣，能上c医科大啦。”他夸奖着宋明宣，听着声音稳定下来了，缓缓地说：“分手很正常啊，不要哭。我没办法再谈恋了，我们的开始就是错的，我接近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引我，而是因为你是我丈夫的私生。”

“这么能吃啊，那壳吃不吃？”

还是兴的，他觉得他的人生总算开始了新的篇幅，短短几十分钟却又落幕。他懂事以后就没求过齐，也没求过任何人，哪怕睡路边睡公园，他也没下去求人过。他带着哭腔，放弃年轻人的尊严，求求他的人，施舍他一怜悯一喜，哪怕一，可以证明他是值得被的。

“吃。”

“……好。肚饿吗？我煮面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