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语在厉长安的心不断萦绕，在脑海之中，他将多年来的滴滴重新拼凑，每一块碎片之中，上官明的笑容，都向了边缘，锋利而危险。

上官明上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心准备好的。曾几何时，厉长安对这讨好甘之如饴，下，他却觉得无所适从。

“他，他杀了我们的孩……？”厉长安呆滞地看着厉玄，仿佛此刻才从幻境之中回到人世间。

“皇叔，难这些人命，都无法令你看清楚吗？皇爷爷是因他而死，你与你正妻失去的那个儿，多半也与他脱不了系，被斩首的皇伯母和苏家上下，还有大皇伯，在上官明临朝当政、祸闱的这么多年间，不知究竟有多少亡魂断送在他的谋诡计之下。还有，还有你们的孩！”厉玄越说越愤慨，直接双手握着厉长安的肩，将他摇晃着，对他怒喝，“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连你们的孩都能残忍杀害，他本就不你，只是想利用你而已！厉长安，你清醒一吧！”

厉长安在他面前站定，既无携手，亦无相拥，只是看着他，以极为沉重的语气开：“今日，玄儿对我说了许多关于你的事。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他在等一个人，一个从未让他失望过，却一直在让他等着的人。

一听他说意外之语，厉玄立刻挥手喊：“把他拉下去！”侍卫们未给汪太医继续分辩的机会，堵住了他的，将他拖了去。

“对，生附……给则宗皇帝的补药，由相爷一人负责，附亦在药方之中。”

“有过……”汪太医伏地不起，涕声而答，“但明昭仪当时确实命悬一线，可见他从不曾想过要苟活于世啊！”

“没错，是上官明，为了权力，舍弃了你们的孩，也舍弃了你。”厉玄松开手，任由厉长安再度跌椅中。

“那生附若是加多了，会如何？”厉玄坦然问着。

“不……不是这样的……”厉长安仍如丢了魂儿一般，重复着几句呓语，“明儿……我的明儿，是最好的……”

厉长安闻言连连退步，向后绊倒到椅上，颓然而坐。

“皇叔，你可都听见了？这便是上官明此人的真面目。”厉玄折回到厉长安跟前，“你以为的那些温婉可人、纯真善良，其实都是他的伪装，他就是一个心如蛇蝎的杀人凶手！”

“长安哥哥……”上官明上前几步相迎，在看见厉长安十分难看的脸时，心里登时有了分寸。

量的……生附……”

汪太医断断续续地答：“补药方之中，附需经炮制才可药，若是换成大量生附，则会令补药成，成……”

他穿着的是自己喜的衣裳，面上带着的是自己夸赞过的淡妆，脚下踩着的是自己曾亲手为他上的旧鞋。

“……生附？”厉长安喃喃着重复。

在竹屋外，不远的小径上，厉长安面苍白，神情凄怆，姿略有些佝偻，正一步一步地走近。他瞧见上官明一见到自己，脸上立刻有了笑意。

当夜，汪太医被以绞刑，尸首挂在门城墙上，七天七夜。

“那上官明获封昭仪后，可有问你要过落胎之？”厉玄仍不依不饶。

“令补药，成毒……”汪太医猛叩了一个响，泣不成声。

“说吧……”厉长安轻声促一句，已是面惨白。

在那间经久不衰的小竹屋中，一桌酒菜齐备，虽已冷透，却依然诱人。上官明独自坐在廊中，一清雅打扮，面上全无半神情。

夜时分，乌云蔽月，筱宛居中却仍有灯火。

上官明的笑容慢慢地化作掩饰受伤的冷淡，涩声回答：“你既然会如此问我，便是已相信他所说之话了，何苦还来再故意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