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中厉书铎的心事。当初，他令上官明太学府侍读，刻意留心着这孩的教养。除三位皇外，上官明的日常功课习练，同样每一份都会呈到皇帝跟前，供他阅览。厉书铎早知上官明是个才，日后必有大用，凭他文法畅，措辞清丽，针砭时事，更凭他识时务，每回文中总有几个无伤大雅的小笔误，仿佛在悄悄告诉读者，作者学识尚浅，绝对不会将天家的三位殿下比下去。

从最开始，厉书铎便认为，上官明是此最佳人选。不太之位最终落谁家，厉书铎的提线木偶，永远是同一人。

“是，父皇教训得是！”厉延乐忙躬作揖，凝神细想，又，“其实，此事若当真因明儿而起，那不如，仍是借明儿之力，了结罢了。”

黎家幼女便是他曾赐死的首任三皇妃，在那之后，黎家已不成气候，司徒家亦是依法炮制。至于苏家，当年厉书铎以皇长的婚事为筹码，迫苏秀秀服下封毒药，再无生育能力。只有苏秀秀不，他才恩准她与厉久和成婚，而苏家一心盼她能飞上枝，打定主意要她先取得皇长正妻份，日后总有法巩固位置，见招拆招，故任由皇帝掌握此把柄。而在厉书铎心中，能产下皇太孙的人，必定是能为他所纵之人，这样，他便能透过控制皇太孙的生母，继而控制太一系。

多年来，厉书铎确实存了让上官明为太妃的心思。在上官家遭难后，朝堂上仍有几大世家分抗礼，其中便有披辅佐开朝功绩的苏家，已故太后的娘家黎家，还有大将军司徒家。他将苏家和黎家的女儿分别指婚给两个儿，便是要借这两桩婚事来平衡两家势力，使其鹬相争，此消彼长，不会危及皇权。

见皇帝面迟疑，厉延乐接着：“儿臣方才的意思是，既然苏家是见明儿受冷待，才妄想皇嫂已提前坐稳后位，那父皇不如重召明儿回边服侍，自然便将苏大人的念打消。何况以明儿的才学文采，让他终日躲在筱宛居，实在屈才。哪怕父皇当真属意明儿辅佐储君，也未必要用嫁娶这一个法，这枚棋如此难得，若不用至极致，岂不浪费？”

厉长安又要争论，忽被厉延乐在桌底下踹了一脚。“父皇，儿臣也同皇弟一般，认为此举不妥。明儿多年来乃父皇边左臂右膀，对大羽、厉家忠心耿耿，实乃良相。若将他许给大皇兄，那父皇边，岂不是再没有如此能之人了？”

“你的意思是，”厉书铎略一思忖，“将明儿许给久和？”

“不行！”厉长安大喊一句，引得父兄齐齐一惊，直看向他。厉长安毫不胆怯，直回：“苏家人个个非信男善女，若明儿嫁了过去，岂不被生吞活剥了？”

百官各怀心思，为求自保，个个都想及早站队，寻得庇护。偏偏厉书铎大手一挥，棋，将这夺嫡之事搅作一滩浑，就是要让他们猜不到、摸不着。

样的小罚，成年后甚至敢当众与天嘴，事后最多便是抄经几遍，禁足三天。明人都知是厉书铎护着小儿，却不知这护着护着，会否把太之位也送过去。

“你们两个臭小，用得着一听见这事就装聋扮哑吗？”厉书铎用指节敲了几下扶手，扬声，“以前朕是如何教导你们的？不论是何份，都应当为大羽社稷鞠躬尽瘁。少在这里给朕推三阻四！”

但近些年来，不知是上官明当真理事能力过于众，令皇帝不释手，

“要的就是他们家永无宁日，才没有闲心在朕面前惹是生非。”厉书铎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