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不笑，看起来总是冷冰冰的，红玉却知他人很好，连忙摇：“没有，路上风的迷了。”又：“公喝儿茶休息一会儿，我去看看厨房的饭送来没有。”说完，给他倒了茶放在石桌上，自己往院外走去。

这一日，他照例早起练功，直到接近中午才结束。红玉站在廊下看了一阵，这会儿送上巾茶，笑：“公剑法真漂亮。”

抓住红玉那丫得了令，忙倒豆似的劈里啪啦控诉起来。杨云一听才知，原是早上红玉又去家问屋里能不能添些炭火，正遇见温晴屋里的丫鬟去领上好的霜炭，一时气不过便吵嚷起来，不知是否还动了手，如今温晴找上门来要讨个说法。

这温家上上下下都当他是空气，但凡他踏院一步，那些恶意的目光便令他如芒在背，脆连院也不了，每日过得形同禁。只是在小小的偏房里关着总觉得十分憋闷，白日里便仍是练剑消遣。横竖这院里平时也没人来，更没人他什么，他于是每天早起打坐练功，吃过早饭便去院里练剑，如此日复一日，倒也不觉得太难熬。

“是她先骂了我！”红玉闻言更气，哭着打断她：“大小要训才也就罢了，什么话里话外地讥讽公！”

他小时候曾经在青城山学剑，因天资十分聪颖而小有所成，在杨家年轻一辈中也是佼佼者。然而后来，到底因为坤泽要在家待嫁，他被父亲召回了家中，几乎是闭门不，剑也就此停滞了。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曾放弃，日日练功不辍，只因为他从小到大除了剑术什么也不会，练剑也成了他唯一的寄托。

红玉倒是很不好意思的样，连连跟他歉，他不以为意，安了红玉几句便罢了。他们欺负的是他杨云，拿一个小丫气有什么意思。只不过屋中只得一人服侍确实不够，他瞧见红玉一个人挑累得直，从此便将屋里的重活接了些过来，不好送到外房的内衣也都自己洗了，反正这些事，他在杨家的时候也是惯了的。只是新夫人如此恤，骇得红玉诚惶诚恐，恨不得给他跪下，从此待他更为上心。

“你们公没教你下人的规矩？”温晴冷哼：“有什么找事的说去，为难心算什么？也对，你们公小门小的没见识，哪里懂得这些？”

杨云在院中听见动静，起去查看，见到那小丫后跟着一个浑绫罗的少女，原本盯着红玉正要发难，见到他来了，睛一转，带着嘲讽的笑意看向他：“哟，我还当是谁，原来是咱们新夫人的丫鬟，怪不得脸这么大，敢来跟我抢东西了。”

“小，就是她要抢咱们的霜炭！”外间走来一个小丫，不由分说扯住红玉，凶地嚷。

杨云怔了片刻，才想起这就是温行远的独女温晴。来温家这些时日，她从不曾来问安，第一次见面竟是这情景。

“心，告诉给他听听。”温晴趾气昂地白了他一。

“大小，”他瞧见红玉被那丫拽得手腕通红，眶泛红便是要哭的模样，情不自禁便怒火中烧，自压抑着：“不知红玉如何得罪了你。”

谁料走到一半，便听见院外有女吵嚷之声。

杨云还有儿，接过巾来胡了脸上的汗，：“算不得什么。”低又见红玉虽然带笑，睛却红红的仿佛刚哭过，便问她：“怎么哭了？”

“我没打她！”红玉听她说得仿佛自己抢东西还打人，忍不住地哭起来：“我只是气不过各房都有炭火，只有咱们公什么也没有，每日屋里冰窖似的冷……”

“是谁在此吵嚷？”屋外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看去，只见一个中年人施施然踏院中，竟是久不回家的温行远来了。

也是一天比一天难过。温行远还有两个未分家的弟弟住在大宅中，但都是各过各的，平时不在一起吃饭，除了成婚之日就不曾再见过。他的女儿虽然也住在大宅，却显然不将杨云当回事，这么多天一次也不曾来问安。杨云自己本来也很怕这些迎来送往，宁可不见的好，只是温家的下人都是人，瞧着家主将这位新夫人独自扔在大宅不闻不问，如何还不明白他在家主心中什么也不是？于是便更加的捧踩低起来，平日除了来送个一日三餐外，整个大宅无人搭理他。日近秋，天气渐渐转凉，屋里越来越难安睡，他让红玉去问一问能不能添个炭盆，竟是问了三五日都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