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冷了。

郭嘉站在原地半天，直到荀攸拍着他的肩膀才回过神来。

荀攸笑而不语，站在郭嘉旁等待那属于他们的车行驶而来。

站在他对面的程昱闻言，转回望，脸上带着几分诧异和惊讶，他：“就这样放过他？”

曹竟也不知是为何如此这般想与面前之人亲昵，即使他极有野心，即使他狡猾无比，即使在谋士们里他刘备是个永远不屈居人下的英雄豪杰，曹也愿意将他放在边，与他推心置腹。但这并非是因为其它，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很孤独。是啊，曹的确是孤独的，就连他的那些心腹谋臣也都不能明白他心中所想，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已经习惯了，习惯到甚至麻木。

荀彧低垂眸，轻笑了一声，“难还有更好的办法？”

最后一丝希望。

“没有。”郭嘉收了狐裘，浅笑，“只不过在想些事情罢了。”

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了。

直到荀攸的咳嗽声从不远响起，刘备这才回过神，低眨着睛，抿嘴默不作声。只是他没发现，他低之时荀彧正好从上回过来，瞧了刘备一，随即望向程昱，目光里写着旁人看不懂的东西。

荀彧没有再看刘备，唤人牵来，翻而上。俊逸的白和他的姿相称在一，恍如谪仙般清逸，即使官帽有些歪斜，上那如画般的眉目，更添风姿。

“为何？”程昱皱眉，“你若是怕主公怪罪，我一人担着。”

程昱沉默良久，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他应了一声，走了。等程昱离开以后，房间内安静了许多，窗外飘落了几片雪，落到地面上，化成冰凉的渍。

程昱心情复杂地与荀彧对视，想从他里看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荀彧如此冷静，仿佛那晚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般，从他平淡的语气里找不一丝温存过的痕迹。

曹唤来随行侍从，命其取来沸于铜炉之内，置于车中，又取棉服一件，盖在刘备上。刘备睁开，困惑，“曹公这是……”

荀彧终于望了过来，语气淡然，“曹公前伐徐州，威罚实行，徐州弟念父兄之耻，必殊死相抗。刘玄德在徐州颇得人望，宜暂留之，安抚人心，待平徐之后，送至许昌，再决断。”

刘备将棉服穿好，又将着沸的铜炉提得离曹远了一些，二人聊了一些讨董时期的往事，这车里的温度才算是了起来。

郭嘉突兀的举动打了他们原本的计划，事已至此，也只能这般。只是程昱依旧不明白，这荀彧对刘备，到底是动了心，还是……想将他囚在许昌，另有图谋。

程昱几乎笑声来，若不是他尚不能置事外，倒是真想看看这几人的好戏。

“奉孝，你怎么了，”荀攸好奇问，“是不是不舒服？”

荀彧伸手，一片雪在他温的手心，他静静注视着雪变成滴，再一消散，仿佛不曾存在过。

荀彧双手拢在袖里，直直站立在窗旁，目光幽而平静，他抬透过窗看向远，视线似乎穿透了茫茫白雪，投到遥远的地方去。过了很久，才听见他的声音，“将他带回许都。”

但是程昱懂得。程昱双手拢在一，对着荀彧微微，他明白荀令君的意思：将刘备带回许昌，带到荀彧边，在此之前，要护他周全。

送走荀彧，曹转走向车，回见刘备没有跟上来，又折返回去，很自然地牵着刘备的手回到车上，吩咐将士行军。

刘备苦笑：“当年是益德不懂事，曹公见笑了。”

荀彧叹息一声，轻轻摇，“不可。”

一日前，馆驿之中。

只是现在……

程昱握了腰间佩剑，缓缓：“趁主公不注意，找个机会了他，推给吕布军便是。”

“上就要与你兄弟相见，若是着凉了，只怕你那大嗓门的兄弟又要责备我没有照顾好你。”

荀彧是他好友，他的要求程昱自然不会拒绝。只不过曹公对刘备颇为亲昵，二人整日腻在一，要如何才能让他们分开……在曹公被那刘备迷得七荤八素之前，让他们的关系迅速冷却下来，才能把刘玄德完完整整送到许昌，送到荀彧边，由他荀文若来为此人谋定结局。

曹了眉心，边的这些人心思太足了。他又如何不知自己对刘备态度太过切，惹得左右彷徨猜忌，只是……

车之内，刘备也缩了缩，静静坐在曹对面闭目养神。没有旁人，难得是独的时光，曹想着。见刘备冻得嘴泛白，是下人并未如对待曹一样，为刘备增添贴的棉衣，又或是怕他藏着什么匕首暗，特意使他衣衫单薄，以便曹宽心。方才在外活动还看不什么，如今静坐在车内便能看区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