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从左手边一摞不同报社的报纸底下来一份文件：“还记得昨晚跟你说的事吗？”

当年公款留学的学生多半是去学化学、机械、冶金等当下急需的专业，陈是为数不多被安排学了文科的，兴许是分的官员觉得他英文笔试成绩好，又于孔孟之乡，适宜搞现代教育的缘故。但他并不满足于此，总觉得研究科学更为实际。阔大的阶梯教室中多几个学生少几个学生很少有教授在意，陈有时候便跟着其他人去各系听课，将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学了个。

“要请人整修厂房，装上相应的设备，同时保证一定的保密。”他顿了顿：“山里条件不好，可能要一住几个月，你行吗？”

曹嘴上说着你肯定装得回去，心里却已经在掂量给学校赔偿金和买台新的哪个更合算了。得亏陈下手有轻重，一晚上的功夫就顺利给它复原。第二天是礼拜日，宿舍只供早午饭，比平时早饭晚一个半小时。当前一天晚上喝过酒的学生零零散散下楼吃饭时，公共休息室的广播已经如常响起来。

那竟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曹从早报后面抬起，见陈已经喝完了面前的白米粥，略带疑惑地看着他：“想什么呢？”

联合地方军队讨董则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董卓手下是训练良的正规军，有丰富的作战经验，还不缺好和武。曹目前人手倒是充裕，先前收罗了不少黄巾军，但作战能力和装备却远逊于西凉军。一直拿人命去填终究不是个办法，虽说这在某程度上缓解了军粮短缺的问题——这话他不会让陈听见。

目下他们的武多半依赖袁绍供给，能分到什么样的全看运气，因为型号不统一，分发弹药时更是一团麻，严重影响作战效率。陈之前毫不留情地指他不仅在被袁绍当枪使，还是不好好保养的那。曹当时听了不服气，后来细想，发现那恼怒多半是由于丢了面，陈说得不无理，他心中实则一直有逐步脱离袁绍的想法，只不过明面上官职尚是从袁大少爷手里领的，也苦于没有自己的据地得以立足。

先前平黄巾的战事还算顺利，那些人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几十万中有不少都是拖家带的百姓。武装备可以说几乎为零，也没什么战术可言，一击即溃。只不过若不是吃不上饭，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系上黄巾来和官府拼命，所以但凡这本问题没有解决，他们随时都会再度聚集起来，或许以不同的名字，喊着不同的号。但那滴汇聚的黄，就如同荒原上蔓延的野火一般难以扑灭。

陈接过去翻了翻，心下了然：“这是要建……兵工厂？”

有一回他研究无线电，在图书馆里固然找到不少资料，却不如鼓捣实来得实际。曹见状提议他把宿舍休息室里的收音机拆了，陈有些犹豫地问他，要是装不回去怎么办？

神不知鬼不觉。曹和陈坐在桌角落里相视一笑。

“建筑的事我不太懂，但武……”陈梭着标示厂址的地图，说：“你想仿什么？最好拿到国外的第一手资料。”

总而言之他们现在需要的是经过训练的军队和成批的制式武，且后者不能指望袁绍，也最好别让他知。训练的事他自然会给夏侯惇和曹仁他们，后一件事，思来想去，只有让陈去负责比较放心。

曹昨夜跟他说曹洪了笔钱要办钢厂，真实情况更接近于他连哄带骗拉着曹洪投资给他办厂。这事的度比他说的还要快些，除了资金，选址也大略定了，找到了京郊西山脚下一旧厂房准备改建。

。他醒来后已经没什么不舒服，只是说话间嗓有儿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