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人家现在不也活蹦好好活着呢!不
当初是为了活命还是为了权财,暗匣都给了他们一线希望。年轻人难免多吃些苦嘛……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可千万不能失了本心。”
后来两人又借着酒意聊了不少琐碎之事,瞿影和傅朝白便一直在旁听着,虽然不话,心中却各自泛起了万千思绪。
“傅朝白,我在跟你说正事。”
傅朝白也顺着他站了起来,脸上已经没了刚刚那般正经的神情,坏笑着凑近了耳边:“怎么,你担心我啊?”
瞿影自然认了这是暗匣内用于传递任务信息的
件,没想到傅朝白
上原来还带着未完成的任务。
“阿淼。”傅朝白见他又在走神,便扶着他的肩膀蹲到他面前,仰望过去的
眸里
着让人沉沦的安全
,“生
暗匣,死无归
。主使们说过,这是刻在我们每个人心上的警示,可我却从未认同。我们是活生生的人,只要心脏还
动一日,就应该为自己争取一日的自在。我知
……我们
暗匣的目的并不相同,肩上的担
也不一样,但我就是想护你平安。这或许是永远不会后悔的一个决定。”
“正是如此!我也不多问你们阿様的情况,你们只需给他带句话回去——所求之事凭真本事去争,若是动了歪念沦为没了心智的匣中傀儡,我必定会亲手斩断当年赐剑,断了师徒情分。”
然而此时这人正以一温柔又
定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宽厚有力的手掌还牢牢锁着他两侧的肩膀。
瞿影看着他手里的小竹筒,突然觉得自己本不用为这人担心什么,他总能在嬉
笑脸间安排好一切:“你可真是算无遗策啊。”
此时周遭安静下来了,瞿影单手撑着桌沿低声喃喃着:“顾师父当年给每个弟都铸了一柄剑,唯独赠我的是一把匕首,想必是看我并非用剑之才吧。匕首名为′无悔′,此生不悔所行之事;南
様的剑唤作′无妄′,是谓警戒邪
不行……”
瞿影哑然,傅朝白这番直白的话语直击他心底,瞬间就牵扯了那日在鳯
涧坠崖时的画面——他
本没想过这人会冒死来救他。
正如此刻,瞿影在傅朝白的眸中抓住了一些不曾见过的东西,那就像是见惯了荒芜沙丘的苦旅人猛然落
满天星河。但他不敢伸手
碰,生怕是如梦泡影。
“我、我也不知……”瞿影无言以答,对方分明不是在正经地提问,但他却不愿草率地回答这个问题。
所有傅朝白并不打算破这个例,他扯开了话题:“无悔……简单二字,实则极少有人能到。”
看到瞿影在看着自己,傅朝白冲着他温柔一笑:“阿淼,你会让自己后悔的事吗?”
瞿影脑中浮现一片宁静湖泊被微风拂过
起涟漪的画面。他的心
的有
快。
瞿影不动声地挣开了他的手,站起
收拾起桌面上的碗筷,方才那灼
的目光似乎还在他的
角留下了些许余温:“……再休息两日,我们得回去复命了。且不说我,你凭空消失这么多天不会被东方主使问罪吗?”
“多谢夸奖。”傅朝白将竹筒打开,倒一张小纸条,“那么这位同僚,要陪我走一趟禹州城吗?”
傅朝白是第一个冲上前摘下他的面的人。
这些年在残酷又严苛的训练之下,瞿影早就成为了一名优秀得无可挑剔的暗探杀手。一次又一次的任务让他看遍了世间人的百态,那些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断变换的神情和语态,一直以来都是他隐藏自己的面
。他习惯了不轻信他人,习惯了
提防,习惯了波澜不惊。
傅朝白锋利俊郎的侧颜在光下宛若镀了一层金边,他分明不太喜
光,却又是那么适合站在光下。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傅朝白从怀中掏一个黑
竹筒,在瞿影
前轻轻晃了晃。
“我回去时顺路把这个完成了就行,途中耽搁一阵,想必主使大人也不会追究太多。”
傅朝白一直在旁静静地陪着瞿影,他发现从一开始蒲俞松提及东方韶恣之事后对方的情绪就不太对劲,结合先前多次打探东方韶恣在扬江的往事,他心中多少也有了猜测。
但这些终归是瞿影自己的私事,暗匣中人基本上个个世飘零,不去打探彼此的过往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
会后悔什么呢?后悔暗匣?后悔答应那件事?后悔修习毒术?亦或是后悔认识南
様?
但是想到最后,却发现心中诸多疑云还未揭开,现在谈一生无悔实在太早。